“嗯。”秦思梅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她轉身望向窗外,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最後是我們輸了,我們秦家也因此造成資金鏈斷裂。”
她轉過身來,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微笑,“現在急需一筆錢周轉,所以我才會答應你。”
吳剛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
放下茶杯,陶瓷與桌麵相碰發出沉重的聲響。
他慢慢摩挲著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沉吟道:“能不能找南江市政府幫忙去談呢?”
“更不行!”秦思梅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八度。
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將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
“為什麼?”吳剛困惑地皺起眉頭,身體不自覺地前傾。
秦思梅苦笑著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敲擊著辦公桌麵。
“因為顧家得罪了整個南江市整個領導班子。”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那是秦思蘭送來的南江市市場環境分析報告。
這是她特地讓秦思蘭找人做的。
吳剛聞言,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般靠回座椅。
他抬手扶額,指縫間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這顧家...還真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
窗外,一片枯葉被風吹起,輕輕拍打在玻璃窗上,仿佛在為這場尷尬的對話打著節拍。
秦思梅見對方的表情,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紅木辦公桌,指甲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是不是以為顧家完了?”她微微前傾身體,絲綢襯衫的領口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聽見問話,吳剛眉頭猛地一挑。
“哦?什麼意思?”他下意識地鬆了鬆領帶,“難道...那顧家得罪整個領導班子後還能蹦躂?”
秦思梅苦笑著搖了搖頭,右手再次撿起桌上圓珠筆不自覺轉動起來。
“不但依舊蹦躂,”她的聲音突然壓低,“甚至整個領導班子因此大換血!”
“嘶——”吳剛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往後一仰,座椅發出“吱呀”的聲響。
他的眼珠子瞪得溜圓,手中的茶杯差點打翻。
“你沒開玩笑?”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手指緊緊攥住沙發扶手,指節都泛白了。
不怪他震驚,哪怕是安鋼也不敢說自己有這能力吧。
秦思梅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緩緩點頭,耳垂上的珍珠耳環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這件事省裡已經定下基調,再過一陣子官方文件就會下發。”她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所以說,我們千萬不能小瞧了‘新時代商人’,否則遲早栽跟頭。”
“新時代商人”幾個字被她咬得極重,紅唇微微抿起,顯然這次南江市的爭鬥讓她刻骨銘心。
吳剛見對方神情嚴肅,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這才確認並不是開玩笑。
他的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那這件事就有些麻煩了,”他站起身來回踱步,皮鞋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雖然隻有十天,但鋼廠的運輸任務不能停。”
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時西裝下擺劃出一道弧線,“即便現在加班加點運輸,也最多提前個三五天。”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快步走回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麵上:“對了,省城呢?我記得江淮汽車廠廠長就是你爸提拔的吧?他們那邊能不能臨時調一批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