鈔票在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被一雙雙粗糙的手緊緊攥住,迅速塞進口袋深處。
至於小張...
大家隻當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一個穿著藍布褂子的老太太臨走時還搖頭歎氣:“年紀輕輕的,怎麼腦子就不清楚了呢...”
她的聲音裡帶著憐憫,腳步卻毫不猶豫地朝著家的方向邁去。
領到錢的民眾開始陸續離開,現場的人越來越少。
小張站在車頭上,看著四散的人群,喉嚨已經喊得嘶啞。
無論他怎麼揮舞銅鑼,怎麼聲嘶力竭地呼喊,周圍居民都無動於衷,隻是偶爾投來一個同情的目光,然後加快離開的腳步。
小張環顧四周,汗水順著太陽穴滑落。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尋,卻沒有發現老板的身影,心臟開始劇烈跳動,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一旦群眾全部離開,隻靠他們這幾個人,根本彆想阻攔對方。
甚至...
對方很可能趁無人的時候對他們下黑手。
這個念頭讓他後背一陣發涼。
怎麼辦?
他的目光掃向不遠處的孫正義,正好與對方視線相接。
孫正義眉頭緊鎖,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右手悄悄按在腰間,那裡彆著一把老舊的配槍。
這個動作既是在表示沒有看見“援兵”,也是在提醒小張做好最壞的準備。
隨著群眾越來越少,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危險起來。
那些公安和司機不再掩飾敵意,慢慢向他們靠攏。
一個膀大腰圓的司機捏著拳頭,指節發出“哢吧”的聲響;另一個警察解開了警棍的皮套,手指在上麵輕輕敲擊。
這些細微的動作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小張和孫正義身體緊貼著卡車,兩人的心跳聲幾乎要衝破胸膛。
月光下,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孤零零地映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遠處,最後一撥領到錢的居民已經轉過街角,歡快的說笑聲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吳剛站在警車旁,點燃一支煙。
火光映出他陰鷙的笑容,煙霧在月光下繚繞。
他朝陳局長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點點頭,揮手示意手下人慢慢圍上去。
小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手心全是冷汗。
銅鑼在他手中微微顫抖,金屬表麵反射著冷冽的月光。
他和孫正義的心,此刻已經跌入了穀底...
眼見周圍人越來越近,小張的瞳孔驟然收縮,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從後腰抽出手槍,金屬槍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槍口劃過一道弧線,直指步步緊逼的人群。
“退後!全他媽給老子退後!”小張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握著槍的手微微發抖,“把老子逼急了,大不了殺一個賺一個,不怕死的儘管過來試試!”
果然!
眾生平等器就是好用。
前一秒還麵露猙獰的眾人,瞬間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那個膀大腰圓的司機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幾下,硬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