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包廂內的空氣幾乎凝固。
終於,他抬起眼,目光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緩緩開口:“我不會退出。”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我不但要參與競標,還要拿下這三家企業。並且,我將以此為契機和跳板,在省城徹底紮根下來,發展我顧家的產業。”
隨著話音落下,秦思蘭的麵色瞬間鐵青。
剛才強裝的平靜徹底消失。
她冷著臉,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一樣:
“顧方遠!你非要跟我們秦家過不去是不是?你彆忘了,這裡是省城!不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南江市!”
顧方遠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跟你們過不去?你們秦家真是好大的臉麵。隻要我顧方遠在省城做生意,咱們遲早會成為競爭對手。
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商業競爭而已,難道省城的規矩是隻準你們秦家做生意,不準我顧方遠參與?
還是說,我無論做什麼,隻要遇到你們秦家,就必須要主動退避三舍,把市場拱手相讓?”
“顧—方—遠!”秦思蘭被這番連削帶打、寸步不讓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低吼出他的名字,“你怎麼會變得如此……如此刻薄!如此自私!”
“嗬嗬~!”顧方遠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而充滿譏諷的冷笑,“又開始玩道德綁架這一套了?說不過理,就開始指責彆人刻薄自私?”
他身體放鬆地向後靠在椅背上。
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防禦姿態。
眼神裡充滿了戲謔和不屑。
“既然你說我刻薄,認定我自私,行啊,那我就刻薄了,就自私了,你能拿我怎樣?”
他的語氣輕佻而挑釁,最後更是毫不客氣地補上了一句極低的、卻清晰無比的臟話:“傻逼玩意~!”
這最後四個字,像針一樣狠狠紮進了秦思蘭的耳朵裡。
此刻,她看著眼前這個軟硬不吃的混蛋,簡直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
這家夥簡直就是‘針紮不進,水潑不入’,完全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原本還存著一絲幻想....
打算做出讓步,讓出一個工廠,雙方各拿一個,暫時維持一個表麵和平相處的局麵。
現在看來,一切都隻是他們秦家的一廂情願。
她深吸一口氣。
目光瞥了一眼桌上的紅酒瓶,努力將胸腔裡翻湧的怒火強行壓了下去。
臉上竟然奇跡般地再次擠出一抹看似真誠,又帶著些許委屈的笑容。
“好吧,”她語氣忽然變得異常柔和,甚至帶著一點認命般的妥協,“既然阿遠你這麼想要這個項目,那……二姐就讓給你了。
也算是我們秦家之前對你造成的那些傷害,做出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吧。”
隨即,她拿起自己那杯紅酒。
嫋嫋婷婷地走到顧方遠麵前,語氣變得更加懇切:“以前……確實都是二姐的錯,是二姐糊塗,是二姐不對。你要打要罵,二姐都認了,絕無怨言。”
她試圖營造一種姐姐向弟弟低頭認錯的氛圍。
“以後啊,我們之間就算不能像親姐弟一樣相處,但至少……至少也不能再像仇人一樣了吧?”
她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