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顧方遠決定來北京,提前就給她打了電話。
既是告知行程,也是希望能借助她這個“本地通”,更快地融入京城的環境。
“顧老板,好久不見!歡迎你來北京!”餘淑儀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與顧方遠握了握。
她的手掌溫暖,與室外寒冷的空氣形成鮮明對比。
她飛快地瞥了一眼顧方遠身後那幾位提著行李、看起來都精明乾練的隨從,很體貼地說道:
“咱們也就彆在這兒客氣站著喝西北風了。我特意從台裡的後勤部門借了一輛中巴車,就停在外麵。外麵太冷了,我們上車再慢慢聊吧!”
確實,北京的冬天氣溫遠比濕潤的江南省要低得多。
乾燥的冷風像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生疼。
每一次呼吸,口鼻前都會帶出一大團白色的濃鬱哈氣,瞬間凝結成細小的冰晶。
對於他們這些習慣了江南水鄉溫潤氣候的人來說,這種乾冷刺骨的天氣,還真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
還好他們出發前就知道北京寒冷,提前準備了厚實的棉衣、大衣甚至棉帽。
但即便如此,暴露在外的臉頰和耳朵,此刻依舊被凍得有些發麻、發紅。
手指即便戴著手套,也感覺有些僵硬。
“好!那就麻煩你了!”顧方遠從善如流。
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用力搓了搓戴著皮手套的雙手,可依舊覺得指尖冰涼。
他乾脆摘下手套,朝凍得有些發紅的雙手哈了幾口溫熱的氣息。
感受到一絲短暫的暖意後,才迅速將雙手揣進了厚呢子大衣的口袋裡。
縮著脖子,跟在步履輕快、對寒冷似乎已然習慣的餘淑儀身後,朝著不遠處那輛印著電視台標誌的白色中巴車快步走去。
餘淑儀走在前麵。
微微側著身子,一邊領著路,一邊語帶歉意地側頭與顧方遠閒聊。
寒冷的空氣讓她呼出的白氣一陣接一陣。
“顧老板,實在不好意思,”她捋了一下被風吹到額前的發絲,“由於您這次來得比較倉促,時間太緊,我托人問了一圈,暫時還沒找到能一次性空出十來間客房的賓館。
如果非要住賓館,恐怕隻能把大家分散安排到不同的幾家才行,這樣溝通和管理起來可能不太方便。”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不太好意思的神情,提出了另一個方案:
“不過呢,還有一個辦法。我們電視台下麵管理著一批四合院,平時主要是用來接待一些來京交流、訪問的專家學者或者重要客人的,環境還算清靜。
你們要是不嫌棄條件簡陋,可以暫時住到那邊去。
隻要找一個稍微大點的院落,你們這些人應該全都能住下,也省得分散開來。”
說到這裡,她的表情更顯尷尬,聲音也低了一些:
“隻不過……那邊和正規賓館不一樣,沒有專門的服務人員,衛生需要自己打掃,熱水要自己燒,吃飯什麼的……也全都得自己動手解決。”
說完,有些尷尬地看了顧方遠一眼,生怕對方覺得怠慢。
她平時主要負責采訪報道,並不擅長接待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