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古家子弟見狀，更是作鳥獸散，一個個麵如土色。
爭先恐後地逃離這片讓他們感到窒息的絕地。
先前對遊鴻才的怨毒和憤恨，此刻早已被對這未知恐怖的敬畏和恐懼所取代。
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逃！
逃得越遠越好！
轉眼之間，原本還人頭攢動的盆地邊緣，便隻剩下了遊鴻才和紀夏青二人。
這股威壓，足以震懾尋常金丹修士，落在二人身上，雖也沉重，卻還能挺住。
遊鴻才雙手負後，衣衫被勁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抬頭，那道幽藍光柱直插雲霄，他眼中光芒流轉，幾分驚異，幾分審視，還摻雜著許久未有的振奮。
紀夏青立於他身側，眸光也投向古陣中心。
那股撲麵而來的蒼遠氣息裡，竟藏著一絲她再熟悉不過，卻斷不該在此界顯露的……道則碎片！
“這陣法，倒比預料的更有意思。”
紀夏青唇角微動，語調平緩，尾音卻透出幾分難言的起伏。
遊鴻才略一點頭，沒接話。
這驚天動地的異象並未持續太久。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那衝霄的幽藍光柱開始緩緩收斂，天空中的異象也隨之消散，恐怖的威壓如同潮水般退去。
片刻之後，盆地核心處的古陣恢複了平靜，仿佛先前那毀天滅地般的景象從未發生過。
隻是，那殘破石台和斷裂石柱之上，似乎多了一層難以言喻的古老韻味，更加深邃，更加神秘。
先前那幽藍光芒閃耀之處，此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留下。
“走了？”
紀夏青挑了挑眉。
“嗯，似乎隻是被那一絲混沌氣息引動，短暫複蘇了一下。”
遊鴻才沉吟道。
“看來，此陣的真正秘密，並非輕易可以窺探。”
兩人目光交彙，神色都沉了下來。
他們身形飄忽，轉瞬便到了殘破古陣邊緣，落地無聲。
先前隔著距離，又有威壓阻隔，看得不甚真切。
此刻近了，才覺出這古陣確實不凡。
石柱石台上的符文，筆劃間自有天地至理流轉，蒼勁古樸，非同尋常。
其構造繁複，能量運轉的路數也透著古怪。
饒是遊鴻才和紀夏青這等見識，也不免暗自吃驚。
許多符文的組合，內藏的道則理念，已然超出了他們前世的認知。
“這些符文……”
遊鴻才眉頭擰成一團。
“非仙非魔，也非我所知的任何修煉文明所有。”
他試著以仙帝元神推演一處最簡單的殘破符文，神魂之力探入，卻似石沉大海，不僅毫無頭緒，反倒有股力量要逆衝回來。
他心頭一跳。
這藍星，究竟藏著什麼？
紀夏青秀眉微蹙，伸出手指，輕輕拂過一塊斷裂的石柱，感受那上麵殘留的古老氣息。
“陣法核心深處，應是封著什麼。”
她聲音不高。
“隻是被一種更強、更古老的力量隔絕了，剛才那股氣息爆發，也未曾讓它完全顯露。”
遊鴻才點點頭。
“以我們現在的狀況，想參透這古陣，確實是難。”
這不是謙虛，而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