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鬆柏香漫過巡天舟甲板,王星翹著二郎腿躺在琉璃帆下的藤椅上。舟尾的周天星鬥陣忽明忽暗,陸子期鑲嵌在上麵的玄鐵零件正與韓非的機關齒輪較勁,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他隨手拋著掌教給的巡天玉令,令牌邊緣磕出個小豁口——昨夜王星拿著它撬過刑堂地磚。
"洛水龍紋、蒼梧奇光、混沌星圖..."懸壺劍挑起案上輿圖,劍尖在離天衍宗最近的洛水城畫了個圈,"就選這個吧,禦劍的話半日能到。"說著便往嘴裡丟了顆丹霞峰特製的醒神丹,丹藥表麵跳動的離火紋路,跟之前柳如煙塞給他的保命丹如出一轍。
巡天舟掠過洛水城時,驚起七隻銜著晨露的碧翎鳥。王星趴在船舷往下看,蜿蜒的洛水在朝陽下泛著碎金波光,沿岸茶樓飄出的白霧裡混著蟹黃包的香氣。他並指在舟身刻下隱匿陣紋,落地時已化作青衫散修模樣,腰間懸壺劍縮成三寸長短,劍穗上還粘著昨夜偷吃的芝麻酥碎屑。
青玉城牆上爬滿千年龍血藤,守城修士的玄鐵重甲映著日光,胸甲"鎮海"二字泛著藍光——這是東海龍宮贈給天衍宗的深海玄鐵。領頭修士手中的照妖鏡掃來時,王星故意晃了晃腰間酒葫蘆,混沌之氣將鏡中映出的金身虛影攪成霧靄。
"道友留步!"捧羅盤的青衣修士攔住去路,袖中竄出條碧鱗小蛇,"入城需驗明..."
"驗這個行不行?"王星拋出塊天衍長老令仿品,昨夜用刑堂順來的玄鐵邊角料所鑄,表麵蝕刻的星紋還沾著韓非特製的藥水。小蛇剛觸及令牌就僵直墜地,青衣修士臉色煞白地讓開通道。
穿過十二重雕龍牌坊,王星停在一座七層鎏金樓前。"醉仙居"玉匾下掛著東海珊瑚串成的簾子,穿堂風掠過時帶起鹹澀海腥氣。他剛邁進門檻,二樓突然炸開聲怒喝。
"當老夫的天目術是擺設?"紫袍老者拍碎梨花木桌,手中羅盤射出金光罩住盤中玉片,"這分明是百年蛟骨浸過龍涎香!"
麻衣夥計托著冰魄蝦僵在原地,蝦鉗上還沾著未化開的冰碴。王星順勢坐到臨窗雅座,混沌之氣裹走半片飛濺的鱗甲。懸壺劍在袖中輕顫,劍柄青蓮紋映出鱗甲背麵暗藏的潮汐陣紋——與陸子期改良護山大陣用的龍宮秘紋如出一轍。
"客官您的清蒸赤鱗魚。"夥計端來玉碟時,袖口滑落幾粒珍珠粉。王星夾起魚眼搓了搓,指尖立刻染上丹霞峰特製的朱砂色——這是柳如煙給靈魚做標記的法子。
申時末的日頭斜照在城西星辰塔上,九層玄塔簷角垂落的星髓燈,將青石地磚映成流動的銀河。王星踏著星圖走進天機閣,兩尊青銅侍女傀儡瞳孔中《周天星辰訣》的符文突然亂序。
"千麵尊者說今日有貴客..."紫檀案後的管事話音戛止,盯著他袖口若隱若現的青蓮紋倒吸冷氣,"原來是青冥劍君!"
王星挑眉——這諢號比"天衍宗禍害"聽著順耳。指尖在星紋銅案敲出《破軍劍訣》的節奏,震得壁上天河圖簌簌作響:"洛水龍紋的消息,換三壇丹霞峰新釀的冰魄醉如何?"
管事抹著冷汗展開鮫綃卷軸:"七日前洛水現龍紋時,東海龍宮三衛正好在附近巡值..."卷軸突然自燃,灰燼凝成條小龍鑽入王星袖中。這是天機閣特製的"星火傳書",唯有混沌之氣可解。
暮色浸透客棧雕花窗時,傳訊玉簡在桌麵亮起。柳如煙的虛影從丹爐紫煙中走出,發間冰魄蘭還沾著晨露:"三公主上月來信說,她在東海找到..."
畫麵突然晃動,韓非的機關手破空而來,夾著卷泛潮的《四海潮汐錄》:"拿冰魄醉來換!"王星並指斬斷機關手,書頁間掉出片逆鱗,鱗上星紋與醉仙居鱗甲一模一樣。
窗外雷聲炸響,洛水方向騰起千丈霞光。王星推開窗欞,見雨雲中龍影翻騰,青金色的龍爪掠過水麵時,懸壺劍鞘突然發燙——這是東海三公主敖璃的本命鱗片在共鳴。
"果然是你這丫頭搞鬼。"他笑著灌了口烈酒,混沌之氣凝成青蓮托住墜落的雨滴。雲層中傳來清越龍吟,驚得岸邊漁火次第亮起,仿佛星河墜入人間。
子時的洛水翻湧如沸,王星踩著浪尖走向龍紋浮現處。懸壺劍劈開雨幕,劍光驚散暗處窺視的蝦兵蟹將。混沌之氣在腳下鋪開五行領域,將試圖靠近的暗流絞成泡沫。
"再不出來,我可要傳訊告訴你父王..."話未說完,水麵炸開十丈水花。青金龍影化作雙髻少女,腕間珊瑚串叮當作響:"王木頭!本公主布了三個月的局,全讓你攪了!"
"接著!"少女拋來枚龍宮玉玦,轉身化作龍影沒入雲雨,"用這個能尋到陣眼..."餘音被雷聲吞沒,王星摩挲著玉玦上的潮汐紋,突然朝東南方斬出百丈劍氣。水幕分開處,半截血色陣旗正在融化。
賦詩作結:
雲舟過處千峰小,壺中日月最長青。
龍影掀濤破迷霧,劍光分雨現玄機。
醉仙樓裡藏星火,天機閣內燃玉冰。
莫道仙途多寂寞,且看洛水起風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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