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通天木的根係深深紮入混沌崖地脈時,王星突然感到神魂震顫。他望著道域中央淨業輪回蓮上流轉的業力,耳邊響起明霄道君昔日的告誡:"金仙劫非比尋常,雷劫不過開胃菜,心魔劫才是刮骨刀,最後要去那時光長河摘取金仙道果!"
"主人,地脈在沸騰!"小燭龍從靈獸袋中鑽出,龍爪緊張地扣住王星肩甲。它額間月牙紋泛起銀輝,映出道域外翻湧的劫雲——那雲層中竟有星辰明滅,仿佛把整條銀河扯碎了揉進烏雲。
王星解下靈獸袋係在因果通天木上,指尖在龍角刻下護域陣紋:"若我隕落,你便帶著這道域..."話未說完,小燭龍一口咬住他衣袖,琥珀色豎瞳泛著水光:"當年在歸墟我們生死相依,這次我也不會獨去!"
第一聲雷劫炸響,七十二峰鐘鼓齊鳴。王星將龍兒塞回靈獸袋,看著道域外凝結成應龍形態的赤霄雷,忽然想起太微真人演示量天尺時的場景——金仙劫的雷劫形態,果然與修士積累相關。
"轟!"
赤霄雷龍撞碎道域屏障的瞬間,王星並指成劍。混沌之氣凝成的開天斧虛影劈開龍首,餘波卻在北冥寒淵犁出千丈溝壑。冰晶四濺中,他喉頭腥甜:"第一劫就如此霸道..."
王星摸到嘴角血沫,想起掌教曾說"赤霄雷主破道心",難怪這雷龍直衝因果通天木根係。他反手將溢散的雷氣引入淨業輪回蓮,蓮瓣頓時鍍上赤金紋路。
第二道玄冥雷凍結虛空時,王星右臂空間晶格暴漲。冰雷被引入道域邊緣,混沌之氣吞噬間竟孕出寒髓礦脈。他抹去嘴角血沫苦笑:"倒是給宗門添了條礦脈。"
而被凍結的虛空呈現琉璃狀裂紋,冰晶中映出七十二峰倒影。遠處觀劫的陸子期突然發現,自己陣盤上的符文竟與冰裂紋路完全契合。
第七道雷劫落下時,整座混沌崖都在震顫。五色雷龍糾纏成五行輪轉劫,李清照的寒螭劍在鞘中嗡鳴:"王長老竟引動這等天劫!"
"來得好!"王星大笑,五臟迸發五色靈光。心火化丹爐熔金雷,腎水凝冰劍斬木龍,脾土聚山嶽鎮水浪,肺金生劍氣破火雲,肝木抽靈藤縛土蛟。五行相克間道域擴張,他卻在靈氣反震中咳出內臟碎片:"咳咳...掌教說的對,雷劫越強,道果越醇。"
熔金雷的灼熱讓道域砂石玻璃化,斬木龍的劍氣催生百裡花海,鎮水浪的山嶽留下龍鱗狀溝壑,破火雲的劍氣在空中凝成永久性光痕,縛土蛟的靈藤落地生根化為鐵木林。
第九道紫霄神雷劈碎最後一道屏障時,王星法相已殘破如風中殘燭。劫雲裂開的血色漩渦中,他嗅到熟悉的咖啡香——現代都市的會議室裡,投影儀正播放天衍宗覆滅的畫麵。
"王總監,南華仙宗並購方案..."同事的嬉笑刺耳如刀。王星捏碎咖啡杯,褐色液體凝成懸壺劍劈開幻象,卻見李清照浴血持劍:"為何拋下我們?"劍尖抵住心口時,王星忽然看見李清照眼底映著蒼梧城細雨!原來最鋒利的心魔,是放不下的牽掛。
道域中央淨業輪回蓮突然綻放,小燭龍銜著的星髓冰魄炸開清輝。"主人醒醒!"龍吟穿透幻境,王星識海中的落寶金錢嗡嗡震顫,四十三道禁製全開。金錢虛影掃過,心魔碎片化作《金剛經》金字流轉,他抹去七竅溢血:"好險,差點著了道。"
隻見破碎的玻璃幕牆外,現代都市正在崩塌,露出時光長河的銀色波濤。王星看見年輕的自己正在圖書館查閱《周易》,書頁停在"天行健"篇章。
度過雷劫,王星不敢耽誤,直接禦劍衝去時光長河!他知道還有最後的考驗在等著他!
時光長河的浪濤沾衣即重若千鈞,王星踏著懸壺劍逆流而上。每滴河水都映著過往——陸子期遞來璿璣盤時袖口的茶漬,柳如煙炸爐時鼻尖的黑灰,繡棠鬢角將落未落的海棠露珠...
河水衝刷神魂的痛楚,堪比淩遲。王星看見二百年前初入山門時,自己化名王七入藏書閣,青石板上還留著當年掃帚劃出的稚嫩陣圖。
"止步!"萬丈巨浪凝成明霄道君法相,太虛鑒虛影當頭劈下。這幻象竟帶著真正金仙威壓,王星劍綻青蓮,斬碎虛影時大笑:"我走過的路,豈容他人置喙?"
太虛鑒碎片落入長河,化作金色錦鯉。其中一尾撞入王星眉心,竟是師尊封印的《混沌衍天道》終極篇。
長河儘頭,現代青年伏案繪陣圖的元神睜開眼。兩者融合的刹那——因果通天木根係暴漲,刺穿七十二峰地脈,每根根係都流淌著各峰絕學;淨業輪回蓮降下甘霖,焦土綻放的萬頃花海中,每朵花都是蒼梧城某個凡人的笑臉。
終於金仙了,雖然傷痕累累,但王星卻由衷的高興!空中仙樂響起,穹蒼驟開九重金闕,億萬道霞光自雲渦傾瀉,織成百丈瓔珞垂落人間。
天河倒懸為階,龍鳳銜珠引路。十萬天女振飛仙裙,灑下的不是花雨,而是凝結成實體的祝頌之音。地脈深處湧出玄黃母氣,凝成金書玉冊懸於虛空,每個古篆都在燃燒功德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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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道蓮飄落,融於己身,身上道傷瞬間痊愈,剛剛突破的境界也鞏固大半。
額間混沌道印流轉星輝,王星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同了,之前色彩斑斕的世界感覺掉色了,變得不那麼鮮豔,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約約的絲線,密密麻麻,無處不在,王星抬眼望去,但見遙遠蒼穹儘頭迷霧重重,卻看的心驚肉跳,有大恐怖!
跳上雲頭,穿過無窮距離,環目四顧,但見有的地方威嚴如獄,有的地方雷霆萬鈞,有的地方紫氣升騰,有的地方鬼哭狼嚎,目光所及,無數大城金色人道氣運凝聚如蓋,有大有小,無數宗門紫色氣運形狀各異,自己天衍宗上空紫氣升騰尤為巨大,呈大鐘狀,王星恍然,這時鎮宗之寶周天星鬥鎮界鐘!
不等王星繼續觀察,眾人齊至,為新晉金仙賀!
問道峰瓊華殿內,陸子期抱著混沌陣盤撞開殿門:"王兄!這陣盤能模擬..."
"先試試醒酒!"柳如煙奪過陣盤倒入仙釀,陣紋流轉間,百年陳釀化作琉璃色靈液。殿內頓時彌漫異香,連梁上燕子都醉得跌落巢穴。
"韓某來遲。"監天閣主韓非拎著玄鐵鏈踏入,鏈上三個天魔殿餘孽齜牙咧嘴:"聽聞金仙可點化頑石——這三個活寶就當賀禮。"鎖鏈落地化困龍樁,正好鎮住偷酒的李太白。那詩仙醉眼朦朧,以指代劍在柱上刻詩:昔日問道青冥客,今朝踏破九重天。
青陽真人拂塵掃落星河,卻見小燭龍盤踞淨業輪回蓮,口中《河洛陣圖》泛著幽光。王星舉杯環視,金仙法目映出眾生相:李清照劍氣中暗藏情絲,陸子期陣盤流轉紅塵因果,杯中酒液倒映蒼梧城百年炊煙。
明霄道君舉杯輕笑:"該改口稱道友了。"
王星望向殿外星河,忽然明悟——金仙所謂超脫,不過是將眾生悲歡煉成心中明月,照見永恒。
金仙賦:
雷火淬身魂愈堅,
心魔幻滅道心顯。
長河逆旅斬宿命,
方知真我即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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