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過三巡,王星終於問出困惑:"諸位前輩分明已至太乙巔峰,為何......"王星神識掃過眾人,驚覺明明都是太乙境,氣機卻比不比之前見到的大羅差分毫甚至猶有過之。
"可是覺得我們故意壓製修為?"蘇軾捏碎手中鬆子,果殼落地竟長成青藤,"當年初至地仙界,見三歲孩童禦氣成劍,八十老叟點石成金,方知自己所謂"天資"不過螢火之光。"
韓非突然現身,刑天尺上流轉的法則竟與張良腰間渾天儀共鳴:"道兄可知,我當年散功重修時..."
"散功?!"王星手中茶盞泛起漣漪。李太白大笑著攬住他肩膀:"當年我急功近利,道基有瑕,索性碎了劍心重頭再來——如今這金仙巔峰,可比當年太乙初期還要強上三分!"酒葫蘆噴出的劍氣在空中寫出《俠客行》,每個字都蘊含不同劍意。
華佗從藥簍抓出隻藥靈演示道:"你看這何首烏,千年可成人形,萬年方生靈智。"銀針引動草木生機,藥材竟在眾人眼前完成千年生長,"道行如年輪,修為似枝葉,我等寧做那十萬年鐵樹,不要三月春花。"
王星凝視著杯中倒影,鑒之法則悄然運轉。他能看穿茶水中每一縷道韻流轉,卻始終看不清諸葛亮羽扇上的八卦真意——就像明明知曉霍去病隻是太乙巔峰,那身兵戈煞氣卻比大羅境的玄霄道君還要迫人。
“可是在疑惑境界與道行的差彆?"諸葛亮的聲音隨著晨霧漫入竹簾。他今日未執羽扇,素白衣袍上卻自然流轉著河圖洛書的虛影:"地仙界有言:"千年修境易,萬載煉道難"。"說著並指在石桌劃出溝壑,左側浮現金仙破境太乙的景象,右側則是太乙修士重修道基的畫麵。
霍去病佩劍突然出鞘三寸,劍鋒映出漠北風雪:"當年我三月破三境,直入太乙,卻在狼居胥山被個金仙境的巫修打得道心崩碎。"劍氣攪碎桌案虛影,現出真實場景——年輕的冠軍侯在冰原上散功重修,每一片飄落的雪花都化作道紋沒入眉心。
"所以你現在看到這些..."李淳風突然現身,渾天儀中飛出三十六顆星辰,"太乙境的蘇子瞻,可斬根基不穩的大羅;金仙巔峰的李太白,能跟玄霄道君論劍三日不敗。"
七日後在明道天弱水瀑布下,王星終於明白何為"根基"。重若星辰的玄冥真水砸在肩頭時,乾坤萬象圖自動護主,圖中青梧城大陣竟被衝垮半座城郭。遠處正在淬體的霍去病大笑擲來虎符,兵家煞氣與弱水相撞的轟鳴中,王星窺見一線混沌真意。
"感覺到了?"落寶金錢的聲音直接在識海響起,因果通天木的枝葉無風自動,"這些地星人傑,每個都在鑄造自己的"道基"。"
王星內視己身,發現原本渾然一體的混沌衍天界邊緣,不知何時生出細密裂紋。淨世白蓮急忙鎮壓,卻聽落寶金錢又道:"你二百多年修至金仙,他們千年打磨太乙,誰的根基更牢?"
懸壺劍突然發出清越劍鳴,劍身映出諸葛亮正在八陣圖中推演的身影。王星福至心靈,將今日所得道韻儘數注入萬象圖,圖中模糊的三十六天世界驟然清晰——雖然隻能維持三息,卻已讓路過的大羅修士側目。
王星識海中的混沌衍天界突然翻湧,因果通天木瘋狂生長。他分明看見自己金仙中期的修為在樹冠處凝成果實,而樹下盤根錯節的,竟是這些年參悟的萬千道紋。
三更時分,王星獨坐簷下觀星。懸壺劍橫置膝頭,劍身映出的星河突然扭曲——這是鑒之法則感應到第八重天的道韻波動。
劍身青蓮忽然綻放,映出白日裡蘇東坡揮毫的畫麵。那"大江東去"四字在蓮瓣上重組,竟化作"道法自然"的箴言。王星福至心靈,乾坤萬象圖自動展開,圖中青梧城的晨鐘暮鼓與古長安的市井喧嘩交織成混沌道韻。
"原來如此..."他並指抹過懸壺劍,燭龍逆鱗泛起微光。這一次,他看見的不僅是劍身道紋,還有那些地星先賢刻意壓製的浩瀚道行——就像隱藏在冰川下的火山,靜待噴薄而出的時機。
有詩為證:
九重天闕叩道門,
故人點化授玄真。
金仙何羨太乙位,
萬丈高樓根基深。
兵戈化雨潤道種,
詩酒成鋒斬迷塵。
他日若遂淩雲誌,
方知薪火是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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