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路,就在腳下,走便是了,你未來的路,不是從你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經注定了嗎?”
公叔敖的話,很平淡,但言語之間,卻還是將問題拋回給了姬牧,作為老師,有些東西,他可以幫忙選擇,但今日姬牧所求,涉及他的未來。
作為大晉太子,作為要肩負萬千子民的儲君,路,他必須自己做決定。
聽到老師的話,姬牧再次沉默了,對於未來,他是怕了嗎?
不,從他接受身份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世間,便再也沒有能夠讓他害怕的東西了。
此刻的猶豫,與其說是害怕,還不如說是對未來的憂慮,對自身的懷疑。
是,這十年時間,在父皇的支持下,他確實發展了諸多勢力,甚至是大晉的整體國力,都有了顯著的提升。
可是,這所有的努力,在麵對齊楚兩國的時候,卻是那般的無力。
有些東西,你不了解,就永遠不知道究竟有多麼可怕。
曾經的他,不過稚子,卻敢蔑視天下,仿佛隻要等他長大,天下蒼生,便儘在腳下。
然而,隨著年齡漸大,這個世界的殘酷一麵,才真正的展現在他麵前。
當年的豪言,曾經的雄心壯誌,在現實的肆虐下,還會一如曾經的堅定嗎?
六歲的孩童,齊楚兩國,都不願意讓其活著,就更彆說蟄伏十年,一鳴驚人的儲君了。
試想一下,一旦姬牧走向前台,對於大晉,又該引起何等的混亂呢?
“牧兒,你的心亂了!”
公叔敖說著,緩緩站起,來到了姬牧的身後,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歎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道:“孩子,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如今的大晉,逐漸昌盛,縱然尚有諸多隱患,但這一切,不都是朝著好的方向去的嗎?”
“大晉的未來,是你們的,但如今,卻是我們這些老家夥的。”
“你的背後,並不是空無一人,陛下如今正值壯年,麾下還有諸多悍將良臣效忠,縱然是那齊楚兩國,也不敢對我大晉做什麼的。”
“你的時間還有很多,儘可能的走好你的每一步,我們這些老東西沒死完,大晉的天,就塌不了。”
“孩子,大膽前行吧,肆意的年紀,就該放肆,不是嗎?”
聽完老師的話,姬牧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朝著公叔敖雙膝下跪,恭敬行禮了起來。
“老師之意,弟子明白了,謝老師解惑。”
“去吧,臨近年關了,若是想向前一步,就早做準備吧!”
公叔敖說完,朝著姬牧擺了擺手,又重新坐了回去,拿起一束書卷看了起來。
姬牧離開了,不過,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卻又拎起茶壺,重新倒了一杯熱茶,這才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緩緩離開了。
“陛下,出來吧,那孩子早就發現您了!”
在姬牧離開之後,公叔敖這才歎了一口氣,開口提醒了起來。
下一刻,身著龍袍的晉皇姬宇,從房間之後的書閣走了出來,看著桌案上那還帶著熱氣的清茶,不禁感歎了起來。
“哈哈,老了啊,哪怕是刻意隱匿氣息,也騙不過這孩子了。”
說完,皇帝端起茶杯,一飲而儘,兒子為自己倒的茶,他當然要喝了。
“陛下,單論武道,您如今已經不是這孩子的對手了,一流絕頂,距離宗師都隻差一線,這等天資,千古未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