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得像是一鍋沒加水的藥。
林初月坐在辦公室內,窗外是林氏集團大廈通明的燈火,她麵前堆著會議記錄、警方案卷、資產調度單,還有那份已經啟動的遠景清算協議。
戰爭初步勝利。
但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林韻還沒出國?”她輕聲問。
秘書搖頭:“林總,她正在申請緊急醫療通道。”
“拖延時間。”林初月冷笑。
她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董事會投票記錄,林正國雖未投票,卻也未阻撓林韻罷免案通過。這是他默認的妥協,也是她逼迫出的父女底線。
可這一刀,也徹底割斷了林正國最後的自尊。
她知道,接下來林家人隻會更狼狽。
而更可怕的是,那份匿名送達厲湛川手中的光盤,她知道內容。
沈芳死前留下的東西,並不隻一份。
?
一、厲湛川的冷淡
清晨五點半。
厲湛川站在自家書房,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播放的監控畫麵。
一段模糊卻足以辨認的片段:顧家老宅外,沈芳身著藏藍色風衣,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袋,與林正國在角落低聲交談。
時間:十五年前。
文件袋上清晰標注“並購方案——顧氏基金注資林氏開發項目母嬰產業線)”
而兩人交談後不久,厲母就突發腦溢血,倒在彆墅花園。
這不是巧合。
厲湛川低頭,手機亮起,是林初月的信息:【董事會已定,林韻出局。林正國未發言。我們還剩一點時間。】
他沒有回複。
下一秒,他撥通了電話:“查清楚這個視頻的來源,我要確認林初月有沒有參與那場交易的知情權。”
對方頓了頓,試探道:“您懷疑她?”
厲湛川眼神冷淡:“我懷疑任何一個接近我的人。”
?
二、顧衍川的對峙
林初月回到彆墅時,顧衍川已經等在門前。
“你不該那樣處理林正國。”他開口,語氣冷得像是多年來第一次失望,“至少不該在董事會上攤牌,他是你父親。”
林初月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臉上帶著疲倦:“他早就不是了。”
顧衍川走上前一步,“你連一句話都沒留給他?”
“我留了。”她反問,“你聽不到?”
她語氣一頓,眼神裡有一瞬間的動搖:“我不是要毀了林家,我是在救它。”
顧衍川眼神暗了下去:“你知道他會怎麼理解這件事嗎?你要的是權力清洗,不是溝通。”
“我沒有退路。”林初月嗓音啞了,“你以為我願意站到林韻對立麵?你以為我不怕所有人離開我?”
“可你正在讓人離開你。”
顧衍川的聲音低沉而冷:“包括我。”
空氣中瞬間靜了。
林初月的肩膀僵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顧衍川沒有回答,而是將一封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這是我持有的遠景基金p轉讓文件副本。昨晚我收到一封郵件——匿名提示你是這份基金架構的‘第二簽署人’。”
林初月猛地抬頭。
“當然,我知道你沒參與。”顧衍川盯著她的眼睛,“但問題是,如果連我都需要努力相信你清白——那你想過彆人會怎麼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