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回國的第三天。
她獨自前往星悅會所與許靖南碰麵。
此地是遠景資本在國內的一個臨時會客點，安保嚴密、人員乾淨，是林初月親自篩選的地點。但就在踏入包廂的瞬間，她心中陡然泛起一絲違和。
“許靖南？”她語氣試探。
男人轉過身，神情如常，聲音低沉穩重：“林總，好久不見。”
是他沒錯。麵容、語調、身形，都一模一樣。但——
他遞來的那杯茶，她沒有接。
“你什麼時候喜歡喝龍井了？”她看著他，眼裡帶著銳利。
許靖南一愣，旋即微微一笑：“最近戒了咖啡。”
林初月盯著他，看似平靜，指尖卻按下了掌中環的錄音鍵。
——許靖南曾是重度咖啡依賴患者，一日三杯，甚至連簽文件時手邊都不離。她記得他曾說：“我寧可戒煙，也不戒咖啡。”
他怎麼會輕描淡寫地說“戒了”？
她目光如炬，又開口：“上次你妹妹出事，我讓你處理西南項目，你用了幾天？”
“七天。”他答得乾脆。
林初月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記錯了。”
“那次你耽誤了九天，還發了兩封道歉郵件給我，第二封裡你說‘等我死了再賠罪’。”
“連措辭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許靖南臉上笑意僵住，隨即恢複鎮定：“抱歉，我大概記混了。”
林初月不動聲色地站起身，抬眸時，目光已冷若冰霜。
“你不是許靖南。”
“你，是誰？”
話音未落，包廂外驟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一陣濃煙滾入，會所瞬間陷入混亂。
那“許靖南”嘴角一抽，眼神徹底冰冷：“你真是……比我們預估的更難搞。”
話落，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銀針，毫不猶豫地朝林初月射去。
林初月身形一閃，避開攻擊，抽出隨身攜帶的防爆煙霧彈，瞬間拉開距離。
“湛川，現在！”
下一秒，厲湛川從天花板強勢破窗而入，顧衍川則從走廊另一側帶人圍堵。
那個假許靖南見勢不妙，猛地咬碎口中藥丸，麵色瞬間慘白，隨即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林初月衝上去試圖搶救，卻已來不及。
他，自毀神經中樞，徹底身亡。
顧衍川看著屍體，神情凝重：“不對勁，他體內有大量‘自植應激’藥物。”
厲湛川冷聲：“他們不是用替身，是在製造‘可控人格複製者’。”
“你說的那場實驗——已經開始了。”
回到臨時安全屋後，林初月將兩封郵件翻出，親手交給顧衍川：“他連最細節都偽造不出，這說明——他們複製不了‘感情’，隻能偽造信息。”
顧衍川點頭：“也說明，你依靠‘記憶漏洞’確實能識破他們。”
林初月卻沒有絲毫放鬆，聲音低了幾度：“他們不是用外形相似的人偽裝，而是直接從我身邊‘複製’熟人——包括性格、行為習慣、語氣、甚至嗜好。”
“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數據，能模仿多少人。”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我身邊還會有誰……變得不再熟悉。”
她看向厲湛川：“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相信你——你會怎麼辦？”
厲湛川緩緩走到她麵前，望進她眼底最深處，聲音堅定如磐：
“那我就讓你重新認識我。”
“哪怕一次又一次。”
“我不怕你懷疑我，我隻怕你不懷疑彆人。”
林初月眼眶微熱。
但這一刻，她知道，信任的建立，不再隻是“習慣”，而是一場極限拉扯。
與此同時，遠在暗網實驗中心。
林韻站在全息投影前，看著林初月一一識破“複製人格”的場景，眼神越來越陰沉。
“她，比我們預估的更冷靜。”
“計劃得重新推進。”
技術員低聲道：“沈先生交代過，若林初月識破‘模擬人物’，則啟動‘多重人格融合’計劃。”
“將真實人物與偽人格混合，使她分不清‘誰是真，誰是假’。”
林韻冷笑一聲：“她要真瘋了，我倒是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