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位新娘的身後是一個布巾纏頭的中年男子,喬若何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就是當年在巫山前救了黃鶯鶯的南國醫仙巫恒,瞧得垂頭喪氣的模樣,莫非新娘就是他女兒巫小曦嗎?
當年在巫山,他和這對父女隻有一麵之緣,曾聽他說起要以白虎獸的獸丹為幽蝶門的少門主治病,從而換得該宗主不對他女兒強娶強賣。
沒想到巫小曦今日卻成了七層山妖王的未婚妻子,而這個妖王雖然身材魁梧,模樣雄偉,但他臉上沒有一絲花雲風的模樣,也不像養父養母,靈隱山的蒼震琴瑤夫婦為何又說他是妖王的後人?
他喬若何到底和這妖王是什麼親戚?這一回他離傳聞中的此人如此近,興許可以弄個清楚明白。
可一回首看見變作羊小仙正在大快朵頤的阿妹,身世似乎又不重要了,隻要找著時機,他就要離開此地,爹娘的元丹還未奪回,九轉還魂草還遙不可及,他還有太多重要的事要辦,無論這裡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出手,不會暴露自己。
想通了此處,也跟著羊小仙吃喝起來,這裡吃的是沒見過的獸肉,喝的是沒飲過的瓊汁,難得可以安安穩穩地不必再東逃西躲地嗨吃一回,真是快樂似神仙。
上台的主宴桌上坐了十七八個化形修士,除了新娘子未掀蓋頭以及老丈人無心吃喝之外,其餘眾人都與大王舉杯同慶。
這些人裡,有的也是半妖半人模樣,有的卻是活死人相貌,自然也少不了如二當家三當家那般的純種人族修士。
他們舉杯共飲之後,各自動著嘴皮在說著什麼,鹿半仙離上台有數十丈,自然聽不清楚。
“你們信不信,我能聽到大王說些什麼?”虎半仙把酒杯杵在桌上,向同桌的小妖們說著。
“信,俺老豬信虎大哥的。”豬半妖嘴裡不停嚼著肉食,一邊哼唧地回著。
猴半精卻把額上的眉頭都捅上了天,道:“虎哥力大無窮,我信,可你又不是千裡眼順風耳,如何聽得見?”
“嘿!”虎半仙添走了落在虎鼻頭上的酒滴,拍了拍身邊貓妖,向猴半精說道:“就知道有人不信,猴子,你可知道坐在我身邊的貓半仙是誰?”
“難不成是天上下凡的?”
虎半仙一拍石桌,振得食盤跳起又落下,“好啊,你這猴子不得了。不瞞諸位,我這兄弟可是天仙下界,他的前世是仙界仙宮裡的順風耳,能聽見千百裡開外的聲響。”
他瞄了一眼上台,得瑟道:“大王說什麼,他聽得一清二楚,用密音傳給我也聽得津津有味。”
“瞎吹牛!”猴半精不屑道。
“猴子,我給你打個賭,我貓仙小弟要是能把大王和十八洞府的洞主,還有那地府的判君說的話給全說出來,你自此就跟著虎大哥混。”
“一言為定。”
猴半精是膳室管事的,這虎妖自然是想得到些好處,好在這裡顯擺仙法收小弟。
貓半妖果然豎直了耳朵,眼神斜瞟,側耳傾聽,若果真如他所言,主台上的對話如下:
“大王喜得佳偶,小仙敬您一杯。”起身抬杯的是一個中年侏儒,看起來法力頗深,是化形中期的修為。
“地仙管著南國十方土地,本王這九層山也在你的管轄之中,得了你的關照,實在是本王有幸。”
“大王說笑了,他雖然是十方土地爺的仙主,可那也隻是前世罷了,現在和我等一樣,隻是人間一修士,不足道也。”嘲笑侏儒修士的是一個活死人。
地仙氣得砸了酒杯,怒道:“姓韓的,你也隻不過是地府裡一個管事的小差,來到南國修仙界,還硬要把自己裝成個地府判官的模樣,給誰看呢?”
“姓侏的,你想要鬥法嗎?”韓修士猛地站起來,幻出一隻神筆在手,對峙地仙。
地仙喝道:“本仙姓田,不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