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何聽他說得與他所見到的神草一般無異,想來這上古修士幫他也隻是要從他這裡討好處。
這便心中大喜,‘爹,娘,你們有救了,孩兒終於找到為你們複生的昆吾山神草了。’
“多謝前輩。”喬若何左右看著靈魂空間找不到半點走入眉間的路徑,問道:“前輩你不回來,我如何去取?”
無生一劍嗬嗬一笑,“小子,你要是取了神草,卻又背信棄義,那又當如何?”
‘原來老東西是怕我和他繼續搶我身體的控製權。’喬若何心裡所想,口中應道:
“前輩放心,隻要取了神草,救回爹娘,我與你滴血重鑄契約,你為主,我為魂,身體任你去用。”
“取了神草必然可去救你想救之人,隻不過世間小人太多,違背誓言就便撕開一記狗皮膏藥般輕鬆,我不信你。”
無生一劍說著往後跳縱十餘丈,離開了那神草之畔。
這一跳,引得喬若何急聲道:“那依前輩之言,該當如何?”
無生一劍單腳站在一棵樟樹上,冷冽地夜風卷起天邊的殘葉呼呼刮過,他身形巍然不動,隻有那張嘴唇張開了口:
“這也不難,隻要你把三魂七魄中抽走一魂兩魄,我便將肉身還給你,讓你取了神草先去救你關切之人。”
喬若何素來打小就在喬家村聽老人說鬼故事,傳說人有三魂七魄,隻要魂失不過二,魄散不過四,都還有救。
而這老東西所說的一魂兩魂,倒都在可生範圍。
‘要不是在昆吾山雷陣中,我對花雲飛一時心軟,想起了在輪回門風雷島中相處的三年光陰,我也不會失了一時定力,讓這老東西搶去了我的本身。’
喬若何心裡這麼想著,腦子也轉得快,似乎這老東西是發現了他定力極強,心中似乎就隻有尋神草讓爹娘複生這個最重要的念頭,這才讓他沒機會在定力上奪其身,所以這便想起了要抽他魂魄之法。
“怎麼?”無生一劍嘴角微揚,“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要為你爹娘出生入死嗎?隻讓你交一魂兩魄都不願了?”
“為了我愛的人,去死又何懼?”喬若何堅定道,“你說吧,如何抽,抽哪一魂哪兩魄。”
“好。你是個仙俠人,本仙果然沒有看錯你。”無生一劍笑意大起,“三魂靈覺人,靈和魂都為你保住,我隻抽人一魂。”
他睜著眼,眼中光芒射到那神草之上,讓神草越發長了三分。
“七魄者,去伏矢魄,去臭肺魄。留你屍狗,雀陰,吞賊,非毒和除穢。此五魂在,你隻不過少了些憂愁煩惱,卻還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喬若何兒時聽村中長輩說起三魂七魄便十分感興趣,追問下去,可惜長輩認知有限,隻知道人魂不過是血肉,伏矢和臭肺卻說不清楚,當下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他試著緊閉雙眼,試圖強行奪回自己的真身控製。不成想,每當伸手進那片黑暗之中,卻有一股強大的化神之力把他震了回來。
這一路上三五個時辰,他已經試過十來個回合,如果能自生,他又何苦受製於人?
可自從他心智稍有不堅,被無生一劍搶了先機,就隻能呆立這靈魂空間中,沒有一點反抗之能。
無生一劍見這小子不作言語,那麼就逼他一逼。當即飛天而起,往反方向而行,他法力強大,禦劍足底之時,片刻間就飛出了十裡地。
“前輩,神草未取,怎麼就輕易離開?”喬若何問道。
“小輩不知本仙良苦用心,你既心中生疑,那麼這筆交易不作也罷。我自用你的身軀去縱橫天地,量你也擠不出靈魂空間與我較量。”無生一劍去意已決,聲若山雷。
“前輩請息怒,晚輩遵命就是。”
喬若何這一路以來的目標就是這九轉還魂草,將失去之時,他決定賭上一賭。
無生一劍原本想要掉頭回去,可他兀自還在往回飛行,惹得喬若何再度發言相求,他才勉強答應,又飛回了九草之前。
現在無生一劍占據了上風,他要喬若何自去一魄,才肯讓出身體還予他,讓他去摘九轉還魂草。
喬若何已經在先去一魂兩魄中討得了隻去一魄之利,當下再無怨言,依照著老仙的取魄術,從心臟中掏出了伏矢魄,扔到了靈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