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也怪他，這麼重要的事竟然沒有說。”張向陽臉上帶著些許不滿，眉頭緊皺，
“好了好了，老張，劉林同誌我也想讓他在部隊裡待一段時間。”李達沉思片刻後，認真地看著張向陽，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
“你，老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張向陽顫抖著手指指著李達，那手指仿佛都在微微發顫。
“不是，老張，你聽我說。”
“哼，好，你說！我看你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花來？”
這......好吧，剛剛還是個人，現在變成狗了，李達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苦笑。此時的辦公室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窗外的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住，隻透進來幾縷暗淡的光線。
“還真得讓這小子在部隊裡學習些戰鬥生存技巧，之前的那封信，給了一個機會，給了我們一個以寶島身份與除蘇聯以外的國家接洽的機會，從中可以獲取大量的物資和技術資料。”李達的聲音在這壓抑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沉重。
“就算如此，但為什麼要讓他去？”張向陽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仿佛要把李達看穿。
“這還得說這小子身上的那股子韻味，說他是我們的人，誰都不信，這是彆人裝都裝不出來的。”
“這倒是，我們這一代人身上都有著勤儉節約，那小子絲毫沒有這個概念，該吃吃該喝喝，就拿調崗這事，硬是沒想著回去將老家的東西全部打包帶過來，也沒有賣掉。我可調查過，那小子在原來那邊的屋子翻修過，原本的家具什麼的全部都換新了。”張向陽一邊說著，一邊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腳下的木地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另外，現如今整個人民群眾萬眾一心搞發展，不說高揚鬥誌，可這這小子隻要是沒有任務，哪天不是懶洋洋的，我還聽說他還特意買了一個躺椅，一有時間就躺在上麵曬太陽！舒服得嘞！”
“這倒是，再說，寶島那邊現如今的局勢太過複雜，本土勢力與外部資本主義的勢力錯綜複雜，選擇這麼一個人的確可以降低彆人的懷疑。”張向陽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老李，還有你老匹夫，咋？你們倆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想拿我當猴耍？我還不信了？什麼事偏偏要讓這劉小子去，而且就算去，也不會讓劉小子一個人去，你們騙騙彆人還行，想要忽悠我？想屁吃！我跟你們兩說，沒門！”張向陽吹胡子瞪眼，對著辦公桌就是一陣“砰砰”直錘。他的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唉！彆砸了！彆砸了！好好的一個桌子那經得住你這麼砸！”王雲虎有點心疼看著辦公桌，臉上滿是焦急。
“要我不砸也行，你得答應我，彆再打小劉的注意！”張向陽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
“咳！那個老張啊，我倒覺得要改改這小子的性子，進入部隊鍛煉一段時間未嘗不可！”
“放你娘狗屁，老李，你要是再拉偏架，老子跟你勢不兩立。”張向陽怒目圓睜，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得得得，這事我不管了，你們兩自己考慮去吧！”李達連連退卻，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那門被他“砰”的一聲關上，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辦公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窗外的風悄然吹過，帶動著窗戶上的報紙輕輕擺動。
好一會兒，王雲虎才開口，“老張，不是我說你，你這個脾氣得改一改，我看你在小輩麵前不是挺好的，咋一麵對我們這些老朋友，就這麼刺頭呢？”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有些突兀。
“還不是你挖人，讓我在小輩麵前丟人！咋還怪到我頭上了？”張向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呼呼地說道。
王雲虎沉思片刻後，苦笑著連連搖頭，“好了，好了，老張，這次算我不對，人就還留在那吧！”
張向陽這才麵色稍緩，“這還差不多！”
得到滿意的答複，張向陽心滿意足地走了。
不久，消息就傳到了蘇玉霖和劉林的耳朵裡。私底下，張向陽還是和蘇玉霖說了句，“以後要是有機會，送那小子進部隊裡鍛煉鍛煉！”
劉林暗暗鬆了一口氣，“當兵，是不可能當兵的，躺在躺椅上曬曬太陽不知道有多好。”
不過雖然他是這麼想的，但是躺在躺椅上的劉林，此刻卻麵容憔悴不堪。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眼窩深陷，濃濃的黑眼圈掛在眼下，完全就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臥室裡的那張大床，原本可以讓他輕鬆入眠，現在的他卻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這兩天隻要他一閉上眼，眼前就會浮現出白鶴山上那幾具將腦袋瓜子崩飛的場景，血光四濺、陰暗的地道裡，他用刺刀輕易劃開彆人喉嚨的場景......
清晨，劉林照例騎著自行車前往工廠。這一天，天空陰沉沉的，仿佛隨時都會下起雨來。街道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讓一切都顯得有些朦朧。
一出門，就遇到一位年輕的姑娘，梳著兩條烏黑的辮子，穿著碎花裙子。劉林的眼底泛起一絲血光，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想，“這姑娘的脖子真嫩，扭斷它，扭斷它......”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心跳也在不斷加快，整個人開始興奮起來。
忽然，一位體型壯碩的壯漢，與正愣愣地盯著姑娘白皙的脖子出神的劉林撞在了一起。
撞擊讓劉林回過神來，他連忙賠罪，嘴上念叨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同誌要不要去醫院看下......”
心裡卻在想，“哪個部位能夠一擊斃命呢，脖子，心臟，頭顱......”越想眼底的血光越盛，雙手不自覺地捏緊又放開，捏緊又放開......
原本正挽起袖子，露出結實的肌肉，正想要好好教訓劉林一頓的壯漢，見到劉林那通紅嗜血的目光，心底一顫，顧不得其他，調頭就跑。
見到壯漢越跑越遠，劉林這才回過神來，此刻他的額頭上冒出了大量冷汗，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不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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