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訓場上,海風呼嘯,沙塵飛揚。一座紅泥小火爐靜靜佇立,爐上的茶壺正吐出嫋嫋熱氣,濃鬱的茶香在空氣中升騰飄揚,為這艱苦的訓練之地增添了幾分彆樣的氛圍。
“好久沒有看到海軍戰士如此瘋狂訓練了,真可謂是小刀拉屁股——大開眼界啊!還得是你啊,若不是你刺激他們,這些人怕是都要躺平咯。”康團手持冒著熱氣的茶水,仰頭一口悶掉,那豪爽的模樣好似飲酒一般。他微微眯起雙眼,臉上露出追憶的神情,緩緩說道,“這一點,與陸軍比起來,海軍的訓練確實在某些方麵稍遜一籌。這麼多年來,他們也就出了一支蛟龍突擊隊,才勉強算得上在特戰領域有拿得出手的成績。除此之外,確實沒有其他特彆突出的特戰隊了。”
“但我們陸軍可不一樣啊,野戰軍傳承著先輩的血脈,秉持著‘一息尚存,戰鬥不息’的精神。像狼牙那樣的特戰隊,年年都有表現出色的隊伍冒尖。從年度演習中就可以明顯看出來,各個強隊輪流占據前列。後來,你帶領的黑客特戰隊橫空出世,才打破了這種傳統格局啊!”康團感慨不已,言語中滿是對往昔的回憶與對陳軍成就的讚賞。
說實話,他對陳軍是打心底裡佩服。在他眼中,天才對於陳軍而言,不過是起步的門檻。就比如何晨光、王豔兵等人,在旁人看來也算是天賦異稟的佼佼者了,可如今還不是在陳軍手下努力拚搏。想到這裡,康團不禁笑了笑,心想老範以前年年以在演習中“斬首”自己為樂,現在呢?還不是在黑客基地老老實實待著。
對於老團長這番欣賞式的吐槽,陳軍並未立刻表態。從國防大深造回來後,他明顯穩重了許多,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被龍帥誇讚幾句就飄飄然忘乎所以。此刻,他微微一笑,說道:“老團長,您要是會說,就多說幾句,我可喜歡聽您的誇讚了,彆人說的,我還真未必聽得進去。”
聞言,康團正準備喝茶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
海訓場上,紛紛揚揚的沙子無孔不入,順著戰士們的脖頸鑽進去,沿著軍裝肆意遊走,甚至有些調皮地掉入那未知的“森林山穀”之中,惹得戰士們一陣騷動。
蔣小魚皺著眉頭,用力抖動身體,試圖把鑽進來的沙子抖落出去,嘴裡苦笑著說道:“沒想到啊,他當了將軍之後,變得更加變態了。這樣的訓練項目他是怎麼想出來的,這還能算是人乾的事嗎?喂喂,後麵的,你們怎麼跑的,彆亂丟沙子啊!”
“算了,彆人也不是故意的,咱們省點力氣跑步吧,我可不想第一波就被淘汰掉。”魯炎的眸子裡閃爍著堅定的戰意,他一邊快速奔跑,一邊說道,“其實,從國內新聞報道中,我就一直對黑客基地充滿了好奇。那可是公認的全國最強特戰隊,剛創立就一舉奪冠,並且始終保持著頂尖水平。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接受這麼正規且高強度的培訓,我們一定要好好珍惜。”
“說得太對了!”張衝深吸一口氣,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很快超過了魯炎。他回頭喊道:“等完成這個項目後,一定要告訴那些兄弟們,不管他說什麼諷刺的話,千萬都不要還嘴,否則,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好,先衝過去再說!”三人達成共識後,如同離弦之箭一般,一路狂奔而去。
跑完一半的路程後,許多戰士都感到身體有些吃不消了。腰部酸痛難忍,雙腿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麻木得失去了知覺,甚至連心臟跳動的感覺都變得模糊起來……這是身體在極度疲勞下的一種麻木反應。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沙子,有人不小心摔倒,有人被揚起的沙子嗆得咳嗽不止,還有些年輕戰士儘管身體素質不錯,但此時也累得倒在地上就睡著了。
“大家堅持住啊,海軍的名譽可就全靠我們了,絕不能讓陸軍的首長看扁了我們!”
“海軍,才是無敵的,衝啊……”
“各位兄弟,把咱們的本事都使出來,咱們海軍戰無不勝!”蔣小魚的聲音在眾多海軍戰士中顯得格外突兀,但卻如同強心劑一般,鼓舞了不少人。大家相互扶持著,艱難地朝著終點前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終,接近三分之二的人未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沙場越野。不過,這些沒有跑完的海軍戰士並沒有放棄,他們就像奧運會上那些受傷卻依然堅持的運動員一樣,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著終點挪去,最終跑完了全程。
站在終點的陳軍,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些體力不支、艱難挪動過來的海軍戰士。在他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卻微微感到欣慰,因為他從這些戰士身上看到了炎國海軍的血性和堅韌。
等到最後一個海軍戰士終於挪到了終點的國旗之下,烈烈海風中,陳軍大聲宣布考核結束。
“沒有達標的海軍戰士們,你們也不用太過垂頭喪氣。在現階段,你們確實還沒有達到成為黑客戰士的要求,但這並不代表未來你們不行。說不定明年,我就能看到你們當中有人能夠按時跑完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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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戰士們心中不禁一動。原來,這些被淘汰的海軍戰士本以為陳軍會嚴厲斥責他們,沒想到迎來的卻是這樣一番鼓勵。不少人原本沮喪的心情頓時為之一振,心想:明年,自己還有機會,一定要成為海軍特種兵,再來一次!
“淘汰的人,將頭盔放在國旗下,然後離開海訓場。”楊銳冰冷的話語,無情地打斷了這些人的幻想。
被淘汰的戰士們隻能邁著沉重的腳步,將頭盔整齊地放在飄揚的國旗之下,然後莊嚴地敬禮。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淚花,不管心中對明年有著多麼宏大的雄心壯誌,此刻,都難掩失落之情。之後,這一批占總人數三分之二的海軍戰士,帶著滿心的遺憾,緩緩離開了海訓場。
海風吹襲,隱隱約約有歌聲傳來,仿佛在為這些離去的戰士們奏響一曲悲壯的樂章。
“你們留下的人,都是勇敢的,但同時也是‘愚蠢’的,因為你們選擇了這條最難走的路。我告訴你們,這僅僅隻是個開始,真正的地獄之門,才剛剛開啟。”陳軍的視線緩緩落在幾個熟悉的麵孔上,繼續說道,“了解我風格的人都很清楚,在我這裡,情麵與同情沒有任何作用。在地獄之門徹底打開之前,我再問各位一句,有沒有想要離開的?”
“如果想要離開,你們有三分鐘的時間,把頭盔放在國旗旁,然後自行離開。沒有人會笑話你們,我反而覺得你們很識時務。”
陳軍灼灼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熟悉他的蔣小魚、魯炎以及張衝,趕緊將目光移開,不敢與這個“魔鬼教官”對視。而其他不太熟悉陳軍風格的海軍戰士,卻勇敢地與他對視,在他們看來,陳軍的話不過是老生常談,嚇唬不了他們這些優秀的海軍戰士。
三分鐘很快過去。
沒有一個海軍戰士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