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金雲的金焰在掌心騰起時,後頸的血脈咒紋突然泛起灼痛。
她知道這是強行調用本源的征兆,可此刻巢穴內魔氣翻湧如濁浪,慧娘的黑匕正劃開一道陰風,直取她咽喉——容不得她細想。
“小心!“蒼翎的風刃擦著她耳側劈開陰風,帶起幾縷碎發。
九金雲旋身避開黑匕,餘光瞥見幽冥尊者被金蓮鎖在中央,青黑魔氣雖翻湧,卻始終不敢觸到蓮花邊緣。
那尊魔首垂著的眼尾忽然抽搐,像是被什麼牽製著。
“是儀式!“她心下驟亮。
先前月璃說過幽冥尊者要借天池血祭重塑肉身,此刻他的魔氣裡混著若有若無的金蓮子香——分明是在強行抽取金蓮本源。
難怪他不敢全力掙紮,怕傷了這方天地的命樞。
“蒼翎!“九金雲反手擲出三朵金焰蓮,分彆襲向慧娘麵門、東華劍脊、幽冥尊者鎖魔鏈,“他要保儀式陣,咱們便拆了他的台!“
話音未落,黑匕已擦過她左腕。
腥甜血氣漫開,慧娘的指甲染著幽藍毒汁,正順著傷口往血管裡鑽。
九金雲咬著牙捏碎腕間法訣,金焰騰地燒穿衣袖,將毒汁逼成一縷青煙。
她抬眼時,正撞進慧娘陰惻惻的笑:“鳳族女君也會流血?
倒比那高高在上的帝君可愛多了。“
“住口。“東華帝君的雷劍突然橫在兩人中間,雷光劈散黑匕餘勢,“慧娘,莫要忘了我們的目的。“他眼尾泛紅,顯然動用了天族禁術,“先殺了這丫頭,再取幽冥的儀式。“
九金雲退到岩壁邊,指尖掐著鳳族秘咒。
她能感覺到金焰在血脈裡翻湧,可咒紋卻像條毒蛇,正順著脊椎往心脈鑽——這是強行燃燒本源的代價。
但此刻巢穴頂部傳來悶雷,她忽然想起南華昨日說要去北境清剿魔修,該不會...
“轟!“
岩壁轟然碎裂的刹那,九金雲看清了那道身影。
玄色帝袍翻卷如浪,南華手持天雷引立在碎岩中,發間玉冠墜著的雷紋墜子正劈啪作響。
他目光掃過她染血的手腕,瞳孔驟縮,下一刻天雷引已化作萬千雷蛇,朝著東華和慧娘劈去。
“帝君!“玄霄提著斬魔刀從他身後躍出,刀身映著雷光,“末將已帶人封鎖巢穴出口!“
九金雲忽然笑了。
她能感覺到南華的雷威裡裹著一縷清冽梅香——是他慣用的安神香,怕她被魔氣侵擾。
這抹香混著血鏽味鑽進鼻腔,竟比金焰更讓她安心。
“金雲,退後半步。“南華的聲音混著雷鳴,卻清晰地撞進她耳中。
她依言旋身,金焰在掌心凝成蓮花劍。
南華的雷蛇剛好纏住東華的雷劍,兩種雷霆相撞的轟鳴裡,她看清東華眼底的慌亂——天族雷法最忌同係相斥,南華的天命之雷,本就是所有雷修的克星。
慧娘的黑匕再次襲來時,九金雲的蓮花劍已先一步挑開。
這次她看清了匕首柄上的刻紋——是幽冥殿的鬼麵圖騰。“你早和幽冥尊者勾結!“她反手刺向慧娘心口,“天族謀士,竟做魔仆!“
“嗤。“慧娘不躲不閃,黑匕劃破她右肩,“天族?
東華那老東西還當自己能掌天命?
等幽冥大人重塑肉身,這三界...哪還有什麼天族鳳族?“她突然尖笑,“倒是你和你那位帝君,上一世不也死在這蓮花池邊?“
九金雲的動作頓住。
蓮花劍上的金焰猛地暴漲三寸,灼得慧娘連退三步。
她想起前幾日在忘川畔看到的殘魂,那個穿著玄色帝袍的身影,抱著具焦黑的鳳身,喉間發出的嗚咽比鬼泣更淒厲。
原來慧娘知道...原來這宿命,連她都參得透?
“金雲!“南華的雷鞭纏上她腰肢,將她拽到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