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金雲耳中炸響南華的嘶吼時，喉間的腥甜正漫到舌尖。
她望著他左肩翻卷的血袍，雷紋在他頸側若隱若現——那是天命帝君獨有的命紋，此刻卻淡得像要融化在月光裡。
"攻擊那裡！"他的聲音裹著雷弧的震顫，撞進她因失血而發暈的腦海。
金焰在掌心灼燒的痛感突然清晰起來。
九金雲想起三日前在蓮塘，南華折了支半開的金蓮花彆在她鬢邊，說等破了慧娘的困仙陣，要帶她看整池蓮花在雷雨中綻放。
那時他的指尖拂過她耳垂，溫度比鳳族的離火還燙。
"不能讓他的命紋再淡下去。"她咬碎後槽牙，金焰裹著蓮花香從血脈裡翻湧而出。
鳳族金焰本是焚天毀地的殺招，此刻卻被她用蓮花之力調和成半金半粉的流光——這是前世封印怨氣鼎時，蓮心泉教她的法子。
慧娘的冷笑穿透混戰"小鳳凰，你本源都快燒乾了——"話音未落，她瞳孔驟縮，因為九金雲掌心的光突然凝成了一支蓮花形狀的箭。
那是鳳族金焰與蓮心玉共鳴的跡象，是連鳳族古籍都沒記載過的招式。
"嗤——"
蓮花箭破空時，帶起一道金色的尾焰。
九金雲看見慧娘慌忙甩來的魔氣在箭尖前碎成黑霧，看見玄鐵鎖上的鳳紋突然發出清鳴，看見南華眼中的雷光亮得幾乎要灼傷她。
陣法波動點被擊中的刹那，整座山穀都震顫起來。
九金雲的金焰箭如利刃劃開黑幕，裂縫裡漏出的金光映得眾人臉色忽明忽暗。
南華的身影如離弦之箭射向陣眼，天雷引在他手中嗡鳴，九重天雷順著劍脊劈下，每道雷都裹著他命紋的微光。
"哢嚓——"
陣法崩塌的轟鳴中，慧娘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望著四散的黑暗力量，咬牙拽住東華帝君的衣袖"走！"東華的玉笛還在冒煙，聽見這話卻踉蹌了一下"那鼎"
"鼎沒了可以再煉！"慧娘的臉在雷光下扭曲，"再不走，等那兩個瘋子緩過勁來，我們連魂魄都剩不下！"話音未落，她周身魔氣暴漲，裹著兩人瞬移出穀。
九金雲的膝蓋一軟，差點栽進旁邊的草叢。
南華的雷網剛散，他便踉蹌著扶住她，指腹抹掉她嘴角的血"沒事了。"他的聲音發啞，呼吸裡全是雷弧灼燒後的焦糊氣。
九金雲抬頭，看見他額角的冷汗正順著下頜線滴進衣領，命紋已經淡得隻剩一道影子。
她伸手按住他左肩的傷口，金焰化作暖流滲進去"你又用了天命。"
"總得有人護著你。"南華低笑，血沫濺在她手背，"再說"他的指尖輕輕勾住她的尾指，"我答應過要一起看蓮塘的蓮花。"
風突然轉了方向，卷來靈凰的清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