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先生……”
淩蕭的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生鏽的鐵皮,他站在宴會廳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下,臉皮漲成了難看的豬肝色,手指神經質地蜷縮又鬆開,昂貴的西裝下擺被他攥得像是鹹菜乾。
“嗯?”陳宇掀了掀眼皮,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裡把玩著一隻高腳杯,杯壁上的冷凝水珠蜿蜒而下,像極了某些人此刻內心崩潰的淚痕。“淩大少這是卡痰了?還是這會場空調太足,把您尊貴的聲帶給凍上了?需不需要我幫您叫個救護車,順便看看腦子?”
他這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冰錐子,又冷又損,精準地捅穿了淩蕭最後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周圍豎著耳朵偷聽的賓客們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嗤笑,那笑聲不大,卻像針尖一樣密密麻麻紮在淩蕭身上。
淩蕭猛地閉上了眼,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仿佛體內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再睜開時,那雙曾經盛滿傲慢的眼睛裡,隻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死寂。
“噗通!”
一聲悶響,不像是什麼英雄落難,倒像是個裝滿了土豆的麻袋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連背景音樂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淩蕭,淩家大少,那個平日裡眼高於頂、拿鼻孔當探照燈用的主兒,此刻竟然……跪下了?!不僅跪了,他還彎下了那據說價值千金的脊梁骨,“咚”地一聲,額頭結結實實地磕在了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那聲響,清脆得讓人牙酸。
“臥槽……”有人下意識地爆了粗口,又趕緊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圓。
“淩蕭他……瘋了不成?”
“淩家的臉麵……這算是被他當抹布扔地上踩了吧?”
蘇天磊正端著酒杯和人寒暄,聽到動靜回過頭,驚得手裡的酒液都晃了出來,愕然起身:“淩賢侄,你這……”他話說到一半,看了看地上磕頭的淩蕭,又看了看一臉漠然仿佛在觀賞動物園猴子表演的陳宇,最終還是把勸說的話咽了回去,隻是眉頭擰成了疙瘩。這位商海浮沉多年的老狐狸,此刻也摸不準陳宇的脈,隻能選擇尊重或者說不敢乾涉)陳宇的處理方式。
淩蕭對周圍的議論和目光充耳不聞。臉麵?去他媽的臉麵!那玩意兒能當藥引子救他老爹的命嗎?在他爹的命麵前,淩家的顏麵就是狗屁,還是餿了的那種!他以前覺得這玩意兒金貴,現在才知道,那是沒被逼到絕路上。他現在隻覺得以前那個為了點虛名就跟陳宇叫板的自己,蠢得像是被門夾了八百遍的核桃!
陳宇俯視著腳下這顆嶄新的“人間蘑菇”,嘴角勾起一抹沒什麼溫度的弧度:“喲嗬?淩大少這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領悟了中華傳統跪拜文化的精髓?還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專門找地方練習磕頭技巧來了?我這也沒紅包給你啊。”
他的毒舌功力全開,每一個字都帶著倒刺,刮得人生疼。
淩蕭猛地抬起頭,額頭上已經一片紅腫,他甚至能聞到地板上蠟油和消毒水混合的怪異味道。他聲音嘶啞,帶著豁出一切的顫抖:“陳先生!以前是我淩蕭有眼無珠!是我蠢!是我豬油蒙了心!得罪了您!您怎麼教訓我都是應該的!我認!但我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貴手,救救我父親!”
他終於把最難以啟齒的話吼了出來,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整個人都脫力般地晃了一下。
陳宇晃著酒杯,眼神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他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酒液,那姿態閒適得像是在自家後院曬太陽:“哦——繞了這麼大一地球的彎子,原來在這等著我呢?我說今天這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啊,怎麼淩大少突然就性情大變,跟我這演上負荊請罪了?搞了半天,是惦記著我這點‘江湖騙術’,想讓我去給你家老爺子跳大神驅邪啊?”
這話刻薄至極,直接把淩蕭最後的遮羞布也扯了下來。
淩蕭的臉瞬間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後悔?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乘坐時光機回到過去,把那個囂張跋扈的自己掐死!他怎麼會蠢到去得罪一個真正有本事的人?就為了那點可笑的驕傲?他現在才明白,那不是驕傲,那是傻逼!純粹的傻逼!
“是!我是為了我父親!”淩蕭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因為激動和羞愧而變調,“我知道我現在沒資格求您!我知道我過去錯的離譜!我不求您原諒我!我隻求您……隻求您看在我父親……他……他快不行了的份上……”
他說不下去了,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他猛地低下頭,不再有任何猶豫,“咚!咚!咚!”又是三個結結實實的響頭,磕得毫不含糊,額頭上瞬間破了皮,滲出血絲,沾染了光滑的地板。
“陳先生!我替我過去的混賬給您賠罪!這三個頭,是我欠您的!無論您救不救家父,我淩蕭……絕無怨言!”
說完,他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又因為脫力和絕望,身體踉蹌了一下,那眼神灰敗得像是燃儘的死灰。他覺得自己完了,淩家也完了。陳宇不可能原諒他,更不可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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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萬念俱灰,準備接受這絕望的命運時——
“行了行了,彆磕了。”陳宇的聲音依舊帶著那股子懶洋洋的調調,卻像是一道驚雷劈開了凝固的空氣,“再磕下去,這地板都要讓你磕出個三室一廳了,蘇老板還得找你要裝修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兒搞什麼邪教獻祭儀式呢。”
淩蕭猛地僵住,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額上的血跡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也有些可憐。
陳宇放下酒杯,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處理品:“雖然你這人以前挺不是東西的,蠢得像是在娘胎裡忘了發育大腦皮層。不過嘛……嘖,看你今天這副死了爹……哦不對,你爹確實快死了……看你這副痛改前非、孝感動天的德行,倒是比之前那副鼻孔插蔥裝象的鳥樣順眼多了。好歹像個人了,雖然是個磕頭蟲成精。”
他從那身看起來像是地攤淘來的休閒西裝內袋裡,慢悠悠地摸出一張黃紙符。那符紙皺巴巴的,上麵用朱砂畫著些鬼畫符般的圖案,看上去……極其不靠譜,跟天橋底下十塊錢三張的玩意兒沒啥區彆。
“喏,”陳宇像是丟垃圾一樣把符紙丟到淩蕭麵前,“拿著,貼你老爹腦門上。省著點用,這玩意兒成本雖然就幾分錢朱砂加草紙,但經手我這種‘大師’,意義就不一樣了,懂嗎?暫時能吊著他那口氣,讓他今晚睡個安穩覺,免得閻王爺加班加點來收人。”
淩蕭手忙腳亂地接住那張輕飄飄的符紙,像是接住了全世界最珍貴的鑽石,手指都在發抖。狂喜和巨大的衝擊讓他一時之間喪失了語言功能,隻會傻傻地看著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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