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薪？現在？陳總，您是不是被門夾過腦子？公司賬上連保潔阿姨的消毒水都快買不起了，您在這兒演什麼散財童子呢？"
馬東成"啪"地把財務報表摔在桌上，紙頁嘩啦啦散開，像給陳宇提前燒的紙錢。這位跟公司熬了十年的老經理，此刻看陳宇的眼神活像看一隻要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會議室裡死寂一片。那群剛決定要跳槽的員工正往門口挪，腳步黏糊得像是踩在膠水上——一半身子想逃，一半耳朵卻豎得比兔子還直。
"沒聽錯，留下的人，薪水漲50。"陳宇蹺著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敲得人心頭發慌，"現在滾蛋的，以後彆哭著回來求我。畢竟..."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我這個人最記仇了。"
底下"嗡"地炸開了鍋。有人掏耳朵有人揉眼睛，有個戴眼鏡的程序員甚至開始檢查自己的智能手表："老板，我心率現在飆到120了，您這玩笑夠嗆啊？"
"玩笑？"陳宇突然抓起投影儀遙控器，"啪"地砸向牆麵。屏幕驟亮，跳出一張藥方掃描圖——正是江若晴當初拿來救場的"神秘專利"。
"固體丸，日產量三萬盒，預售訂單兩點七個億。"陳宇每報一個數字，就用激光筆在幕布上戳一個紅點，像在給死人驗屍，"各位親愛的叛徒們，你們知道這藥方誰搞出來的嗎？"
他故意停頓，目光掃過那些已經挪到門口的背影。那些人脖子梗著，腿卻像灌了鉛。
"是江..."有人小聲嘀咕。
"江若晴？」陳宇突然大笑，笑得前俯後仰，「你們還真信那個冰山美人會捏著鼻子研究壯陽藥？她連男人手都沒摸過吧！」
激光筆的紅點猛地定格在藥方簽名處——那裡明晃晃寫著「陳宇」兩個大字，墨跡深得快要穿透屏幕。
"老子才是你們真正的老板！江若晴？她就是個替我掛牌的傀儡！"陳宇"哐"地踹翻椅子，"現在，還覺得老子在開玩笑嗎？"
死寂。絕對的死寂。
然後"咚"的一聲——有個已經跨出門半隻腳的銷售總監，直接腿軟跪在了門檻上。他手裡抱著的紙箱翻倒，掉出一堆偷拿的公司紀念品：鍍金鋼筆、充電寶、甚至還有兩卷衛生紙。
"哎喲張總監，"陳宇吹了個口哨，"連廁所紙都順？新公司窮得連屁眼都擦不起了？"
哄笑聲猛地炸響。留下的人笑得東倒西歪，而門外那群人臉色從青變紫，最後黑得像糊鍋底。
"兩、兩點七個億？"財務小姑娘哆嗦著按計算器，"那豈不是...不僅還得起債，還能給全公司換保時捷當通勤車？"
"保時捷？沒出息！"陳宇一腳踩上會議桌，皮鞋底沾著的口香糖黏糊糊地拉絲，"老子要的是年底前全員工資翻倍！全國五百強！聽懂沒？不是區五百強，是國五百強！"
下麵的人張著嘴，活像一群被雷劈了的蛤蟆。全國五百強？現在這破公司連區裡前五百都排不上！
"覺得老子吹牛？」陳宇突然扯開襯衫紐扣，露出心口一道猙獰的疤——那是上個月被討債的捅的，「看見沒？閻王爺都不敢收我！為什麼？因為老子答應他今年要帶五百個兄弟吃香喝辣！」
荒誕的比喻讓全場愣住，繼而爆發出更瘋狂的歡呼。留下的人又哭又笑，有個女實習生甚至蹦起來喊："陳總我要給你生猴子！"
"生什麼猴子！先給老子生業績！"陳宇笑罵著甩過去一包紙巾，"擦擦你的口水，滴到老子阿瑪尼地毯上了——雖然是他媽高仿的。"
就在這時，會議室門口突然響起清脆的高跟鞋聲。人群自動分開，像摩西劈開紅海。
江若晴穿著一身白色真絲長裙站在那兒，美得像是剛從奢侈品海報裡走下來。她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會議室，最後定格在踩在桌子上的陳宇身上。
"聽說有人造謠我沒摸過男人手？"她挑眉，聲音冷得能凍冰棍。
陳宇"哧溜"一下從桌上滑下來，差點摔個屁股墩兒："江、江院長？您怎麼來了..."
"我不來，"江若晴一步步走近，高跟鞋碾過地上散落的報表，發出"沙沙"的聲響，"怎麼知道陳總不僅會研發生殖保健藥，還兼職給人看相算命？"
她忽然伸手，指尖輕輕劃過陳宇心口那道疤。冰涼的觸感激得陳宇一哆嗦。
"第一次對男人上心，"她垂下眼簾，長睫毛在臉頰投下陰影，"就撞見有人拿著我的藥方充大爺..."聲音忽然壓低，隻有陳宇能聽見，"騙我可以，但要注意次數？"
全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那個傳說中厭惡男人到連男科診室都要噴消毒水的冰山院長，此刻正用手指貼著他們老板的胸膛！
"咳！"陳宇猛地後退半步，耳根紅得滴血，"那什麼...江院長是來考察合作的！大家歡迎！"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夾雜著竊竊私語："他倆絕對有一腿...廢話！沒看見陳總耳朵都紅成猴屁股了？"
江若晴卻忽然轉身麵向眾人，聲音清冷依舊："我確實沒摸過男人手。"停頓一秒，補充道，"因為一般直接踹襠。"
死寂中，全體男性下意識夾緊了腿。
"不過，"她忽然微微一笑，如冰雪初融，"陳總有句話沒說錯——今年年底，我們要衝全國五百強。"
她從手包裡抽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金海醫院全線渠道，從現在起獨家代理固體丸。預售額，"她瞥了眼屏幕，"再加個零。」
"二、二十七億？！"剛爬起來的張總監又"咚"地跪了回去。
陳宇盯著江若晴側臉，突然咧嘴笑了："江院長，您這算不算...摸了我的商業藍圖？"
"不算，"江若晴麵無表情地擰他胳膊，"這叫替天行道，防止某些人拿著偉哥當仙丹賣。"
在一片哄笑和倒吸冷氣聲中，陽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正好劈在那一坐一站的兩人身上。門外是麵如死灰的叛徒，門內是沸騰狂喜的堅守者。
而陳宇摸著被掐紅的胳膊，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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