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前,掌印太監高倫彎著腰,神態謙卑。
在其麵前的,可是九州大地僅有的幾位第九絕聖之一,位高權重,一身修為通天徹地,近乎於天下無敵。
與那位千年不露麵,僅是最近才有現身的聖祖不同。
不論是太虛玄門的止觀道人,還是那懸空寺的尊者大佛,他們雖然也不會輕易出現在公眾麵前,但他們卻對九州大地影響極深,如此才有如今道門與佛門的雙足鼎立。
尤其是太虛玄門與懸空寺這兩大聖地,會更多的介入俗事,才讓它們更有威望,天下知曉。
隻不過世人聽聞道門第一人這個稱謂,都會下意識的以為那是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殊不知這位道門第一人,其實是一位女冠。
不過世人皆以外貌、刻板印象去審視他人,作為道門魁首,不論是這位止觀道人還是太虛玄門,對此都並不在意。
“元君,陛下讓我來觀內,實是因陰陽道宗此次遇到眾妖侵襲,那些妖庭的妖王隨意出入大周,不將我大周放在眼裡。”
“若是不行報複,隻會讓妖庭小覷我人族,更加肆意妄為,妖族殘暴,若他們不尊規矩,必會造成生靈塗炭,死傷慘重。”
“元君乃道門魁首,聖地皆尊,還望元君發號施令,讓眾聖地派遣高手,與天策府配合,也讓那些妖族宵小,知曉我人族之地不是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高倫恭敬出聲,他相信這位道門第一人,一定會答應。
雖然這位元君修‘太上忘情’,那位尊者修‘一切皆空’。
但隻要是這凡間之人,就逃不脫功名利祿,都會有凡心。
否則,那尊大佛也不會要發揚佛法,千年時間讓佛法擴散,傳遍天下,這位元君也不會統率諸聖地,唯我獨尊。
說的更極端點,如果這一道一佛真的能看破一切,那人族與妖族之爭,他們都不會介入。
但要知千年前,這位道門第一人殺心之重,世所罕見,人族能夠屹立九州,妖族退避九州外,這位道人也是出力甚多。
端坐在蒲團上的道人手持拂塵,她緩緩出言:“貧道知曉了,你且回去告訴當今聖上,就說貧道會派人前去各大聖地,訴說形勢。”
止觀道人的聲音如清風拂麵,悅耳動聽。
高倫恭聲道:“陛下讓我謝過元君!”
他不敢窺視這位道人,彎著腰後退,直到出去了太極殿才敢起身。
就算是太監,他也會被這位道人‘魅惑’,那種‘魅惑’不是來自於情欲,而是一種對美的追求。
但這種美欣賞可以,卻很容易令人沉淪其中,從而萬劫不複。
就像那自然風光,靜謐群山是美,狂風暴雨同樣是美,那是美的不同角度,隻是很危險。
直視這位道人,就是一種煉心,但天下間少有人敢去這麼做,稍有不慎,反而容易讓自己道心崩塌。
高倫匆匆下山,走過白雲山半山腰,便見整座山上人群湧動,一望過去全都是人,一點都沒有天下第一聖地該有的高渺。
不過,這反而從側麵說明了,這位道門第一人的不同尋常。
她千年來從來都是廣開道觀山門,除了太虛玄門弟子修行的那部分外,其餘道觀都是對民眾開放,因此才有這每日無數人訪道的盛舉,如那煙火之氣。
道觀內,一座偏殿,一位道童走進,聲音沉穩:“師兄,元君讓你過去一趟。”
一頭紮道鬢,容顏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緩緩睜開雙眼。
他五官看似普通,卻有種奇妙的韻味,這個男子正是如今的地榜第二,太虛玄門這一代的‘道子’,溫廣陵。
溫廣陵起身,笑容溫和的對道童道:“我這就過去。”
他同樣穿著一身樸素道袍,步伐似緩實快,沒多久就是來到太極殿。
太極殿中,僅有止觀道人一人,與高倫一樣,溫廣陵也不敢直視這位道門第一人,他行禮道:“元君!”
每一代玄門道子,都是止觀道人的親傳弟子,親自教導。
不過因為止觀道人輩分太高,為了不讓門內輩分混亂,這些弟子們也隻是尊稱她為‘元君’,而不是以‘師尊’等作為稱謂。
止觀道人聲音溫潤,她出言道:“剛才當今聖上讓掌印太監來見我,事情起因你應已知曉,你便親自跑一趟,與那些聖地知會一聲。”
“喏!”
頓了下,溫廣陵又道:“……元君,不知您對如今的道宗聖子如何看?還有天命玄女,聽聞她竟然晉升了第八境。”
他話語中,有著爭鋒的意味。
止觀道人很清楚,自己這弟子是個心高氣傲的,或者說能夠成為道子的人,哪一個不是年輕翹楚,哪一個不驕傲。
她眼皮子都不抬,隻是淡淡道:“不成絕聖,都是一樣。”
一句話,讓溫廣陵徹底的泄了氣,明白在元君眼中,不管是他還是那位道宗聖子,亦或者是天命玄女,其實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彆。
他想著太虛玄門也是千年宗門,元君在這千年間,不知教出過多少位弟子,其中七境、八境者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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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結果呢?結果就是千年過後,大部分弟子也隻不過成為曆史上的一個名字,成為墓碑下的黃土,在她眼中,滄海桑田,這些人沒有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