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安靜,那些從雲韶院逃出來的富商顯貴們,這時都是咽了口唾沫。
他們先是看了看那坍塌成廢墟的五層高樓,又是看了看如漩渦般攪動,一片渾濁,濺的岸邊全是大水的帝河,都是感到心驚不已。
以他們的身份,自是見識過武道修者廝殺的樣子,但那一般也隻是普通的武道修者,破壞力雖強,卻遠沒那麼驚天動地。
而兩位宗師交手,這就不是一般人能見識到的了。
兩位宗師交手餘波,就足以讓成千上萬人剿滅在其中。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裡可是帝都啊,這位道宗聖子當真是不拿帝都當回事,不但在這裡大打出手,還把那北域王子直接給廢了!
帝都人都知道,北域使節團來到大周,似是要與大周皇帝商討什麼。
雖然具體商討的事宜沒什麼人知道,但直接把人使節團,而且還是北域之王的王子廢成這樣,那絕對是重大外交事故!
但這些人表麵驚嚇,內裡卻也感到一陣暢快。
他x的一群北域人,也敢在我大周囂張,王子又如何?不照樣被聖子給廢了,活該!
之前這北域王子在雲韶院說的那些話,聽到的人眾多,敢如此當著道宗聖子麵侮辱道宗,設身處地想想,自己若是道宗聖子,那也絕對忍不了。
寧易見到失血過多昏迷過去的北域王子,他沒有繼續動手。
這北域王子倒也不愧是第五憑虛境,都這樣了竟然還有口氣在。
倒不是寧易手下留情,而是對有些人而言,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當初在道宗,寧易直接將陳墨淵殺掉,那是因為雙方都是道宗弟子,如果當時不殺,以後就沒機會了。
為防那陳墨淵喊出一句‘莫欺少年窮’,還是當場殺掉以絕後患最好,尤其是陳墨淵還有一個好爹。
但這北域王子不一樣,不管自己是廢了他還是殺了他,與北域的梁子都是結下了。
以北域人的行事作風,像是這種被廢掉的王子可不會得到憐憫,反而若是他回到北域,隻會被北域人嘲笑,被北域王族放棄,一輩子隻會更加痛苦不堪。
解決掉北域王子,寧易不再理會這人棍,他背負著一隻手,一步步走到了那法相宗師麵前。
這法相宗師外表年紀看似四十多歲,但寧易以氣機感知他生命氣息,其實他已經六十多了。
見寧易走來,法相宗師神色一變,慌張道:“你、你難道要殺我不成?”
“我為何不能殺你?”
寧易淡淡道:“……難道因為你是四皇子的人?”
法相宗師連連搖頭:“這和四皇子無關,但按照大周律法和規矩,隻要我不是犯下謀反等大罪,哪怕我有罪,身為法相宗師我也不能這樣被殺。”
他現在心下惶恐,說的話都是哆哆嗦嗦,看起來沒有邏輯。
這法相宗師是真的怕了寧易,生怕對方在這裡把自己殺掉,這狠人可連北域王子都說乾就乾。
就算沒被殺掉,把他也砍斷四肢,那也和廢了沒有區彆。
他現在可不是不滅境,不能斷肢再生。
若四肢被切斷,除非有什麼靈丹妙藥,或者是突然明悟大道,得到晉升,否則一身真力再也難以發揮幾分,這輩子就徹底完蛋了。
尉千山幾人見到寧易那平靜神色,也是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攔住他。
從尉千山幾人口中,寧易才是知曉,原來大周,或者說不管是妖族還是北域等地,都有類似的規矩。
法相宗師太過稀少,哪怕是九州大地繁華,大周億萬萬人中,也隻有上千名法相宗師。
為了這些人才不會被浪費,就如這宗師所言,隻要他不是犯下謀反大罪,一般都不會讓他死,而是會讓他戴罪立功。
比如把他派到邊境地帶與妖族廝殺,一位法相宗師帶來的戰力提升不可小覷。
就算他犯的是死罪,那也要物儘其用,儘可能的多殺敵,如果立下功勞,還能免罪。
這也算是法相宗師的特權。
況且這宗師不覺得自己有罪,在他眼中,自己隻是和寧易動了個手,唯一的問題隻是這裡是帝都,他還不至於犯下死罪。
“你叫什麼?”
寧易淡淡問道。
“在下周曲。”
周曲不敢怠慢,連忙說道。
他心下嘀咕,該不會是這道宗聖子想查出他身份,然後私下裡找他報仇吧。
“你為何會忠於那四皇子?”
一位法相宗師,九州也隻有上千人,那也是不得了的人物了,除非他與四皇子有親戚關係,否則萬不會隨意給人賣命。
周曲苦澀一笑,說道:“我與聖子不同,不是出自聖地宗門,隻是來自幽州一小門小派。”
“我一生在戰場征戰殺伐,靠著立下功勞從天策府中得到資源和功法,修成法相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