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衣衫整潔,與洛青嬋走在帝都的官道上。
即使是帝都,即使是元宵節,在這深夜的十分,街道上的行人也已是極少。
明日,便又是新的一年的開始,家家戶戶又要為了生計忙碌,可不能完全陷入這節日的氣氛裡。
洛青嬋秀發略有淩亂,她扭扭捏捏的走在寧易身旁,不時嬌羞的往身側望去,但見到寧易臉上的流連,又是心中竊喜,如小鹿亂撞。
她抿了抿唇,似是還能品到淡淡的味道,不知何時,寧易握住了她一隻小手,兩人就這樣拉著手,往皇城走去。
一路之上,洛青嬋沒有出聲,她眼神略有渙散,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相握的那隻手上。
半晌,到了皇城門前,能夠見到守城的衛兵,在寧易提醒下,洛青嬋才是回過神來。
“青嬋,到了。”
“啊?哦……”
見著麵前的高牆,洛青嬋神色略有失落,她一隻玉手從寧易手中抽離,又是變成那端莊的公主姿態,對著寧易行了一禮,柔聲道:“青嬋先回宮了。”
寧易應了一聲,說道:“陛下賞賜的宅邸,我這兩日看看便是搬過去住。”
一直住在客棧也不是個事,既然元和帝賞賜了宅院,那就趕緊搬進去。
國人總對房子有一種執念,上輩子買不起房,這輩子雖然已經不在意,但也總想有個家。
“青嬋回去宮裡,就給師兄挑幾個能乾聽話的宮女送過去。”
洛青嬋連忙說道。
雖然皇帝賞賜的宅院不可能與王府之類的相比,但想必占地麵積不小。
那麼大的宅院若是沒有下人,那根本住不了幾天就得臟亂差。
寧易笑道:“不急,青嬋也不用總想著這事,反正你已經能隨意出宮,便多在外麵走動走動,這皇宮我雖沒住過,但也知道裡麵寂寞的很。”
洛青嬋柔聲笑道:“青嬋在道宗住了那麼多年,是野慣了,已經不習慣宮裡的生活,就算師兄不說,青嬋也會多在外麵走動的。”
說著,她又放低聲音道:“師兄可還記得那日在‘九五樓’中,聖祖將那神秘的‘氣’賞賜給青嬋?”
寧易心中一動,說道:“這才過去幾天,我怎麼可能忘記,那‘氣’有什麼問題麼?”
洛青嬋小聲道:“幾個月前,青嬋從道宗回到宮內,外祖母卻並沒有讓青嬋轉修宮中的《九鼎乾坤法》,而是讓青嬋修了凰族的功法。”
“而就在這兩日,自從聖祖賞賜之後,青嬋發現自己境界隱有鬆動,似是要突破了。”
洛青嬋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欣喜,待她突破,那就是第六法相境,真的進入了這世間高手的地位。
而且以她年齡,若是成就法相境,那也絕對是這世上有數的天驕之一,甚至是和天命玄女媲美。
即使洛青嬋也知道,這和她本身天賦無關,完全是靠著那連聖祖都驚訝的‘仙神氣’。
但不管是否依靠外物,對洛青嬋而言,隻要境界到了就好。
她對於自己是否能成為高手不在意,她隻想要更加的接近師兄的腳步,不願與師兄越來越遠,隻能望其背影。
當然,那其中也有著對玄女的不服氣。
如果玄女師姐是因為天賦絕頂,因為境界高深而受到矚目,那她洛青嬋為什麼不行?
就算自己真的在天賦上不如玄女師姐,那就靠其他方法去磨平雙方的差距,她有整個凰族的支持,想來不會比玄女師姐差到哪裡去。
父親所言的不爭,不是讓她真的什麼都不做就躺平,而是要有那樣的心態,不要因為一時的得失而焦慮。
在洛青嬋想來,師姐的人生從來沒有過失敗,若有一天她敗了,她會不會就直接崩潰了呢?
但自己不同,她經曆過更多的失敗,經曆過悲慘的過去,她比之玄女師姐的抗壓能力更強!
為自己打氣的同時,洛青嬋想到一件事,說道:“師兄,我曾聽外祖母無意間提起。”
“她說,玄鳥一族的內部並不和睦,內鬥極其嚴重,就連玄女師姐,也隻不過是玄鳥一族內鬥的一個犧牲品。”
洛青嬋並不是要說玄女壞話,而是她想要讓寧易知道,讓他多了解一些,以防在有些事發生時沒有準備。
“犧牲品?”
寧易楞了一下,以天命玄女那如果不算自己,近乎於千年第一的天賦,她都能成為犧牲品?
若非玄鳥一族如一個王朝末年那樣,早就腐朽衰落到無可救藥。
那就是對玄鳥一族而言,他們有更重要的東西,與之相比,玄女的天賦都不算什麼了。
對於玄鳥一族,寧易並不了解,曆史上記載的也很少,而這些問題就算他親自去問,估計玄女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