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東風、西鬆與北雙三人走出房間,回宿舍整理行囊,待明日晨鐘敲響,便踏上通往古村集團的旅途。
與此同時,空無、厲文、能雪與卜蘿四人仍圍坐於廳堂之中,話題悄然轉入古籍保管與修複。
厲文輕抿一口清茶,緩緩開口,聲音如古井回音:“甄家那批寄存在北方文化院的古籍,已全部移入恒溫恒濕的特藏庫,每冊皆以無酸紙包裹,置於防蟲樟木櫃中,確保萬無一失。”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我們還遴選了一批有誌於古籍修複的學生,組成專項小組,在導師指導下開展修複工作。
破損之處以傳統手法補綴,字跡模糊者輔以顯微成像技術還原,力求修舊如舊,保留原貌。”
能雪點頭附和:“修複隻是第一步,真正的價值在於傳承與活化。”
厲文繼續道:“待整批古籍修複完畢,我們將啟動全麵數字化工程——高精度掃描、元數據標注、建立可檢索數據庫,確保這些沉睡的文獻重見天日。”
卜蘿輕聲補充:“屆時,學者可遠程調閱,研究不再受限於物理空間。”
空無則閉目沉思,低語道:“當文字重獲呼吸,曆史的脈搏也將再次跳動。”
話音落下,屋內一時靜默。能雪輕撫那卷《觀心錄》竹簡,仿佛觸到了千年前的呼吸。卜蘿則低聲問道:“甄家可曾派人前來監督?畢竟這些古籍,關乎家族文脈。”
厲文聞言,目光微動,嘴角浮起一抹複雜笑意:“這正是我最感慨之處。甄家底蘊深厚,世代藏書,門風敦樸,向來以‘守文繼道’為家訓。
按理說,如此重托,理應派專人駐守監督。可自交付以來,竟無一人現身,亦無一信問詢。他們信我們,信得如此徹底,反倒讓我心生敬畏。”
空無一直靜聽未語,此刻緩緩抬頭,眼中似有星火閃動:“或許,正因他們深知這些古籍不隻是甄家私產,更是文明共業。
放手,不是疏忽,而是一種托付——托付給時間,托付給信念,托付給那些願意俯身修補曆史裂痕的人。”
陽光斜穿窗欞,落在《觀心錄》斑駁的竹節上,仿佛為每一根簡牘鍍上流動的金痕。忽然,屋外傳來輕緩腳步聲,一名青衣少年立於門畔,手中捧著一隻漆色斑駁木匣,匣麵刻著“甄”字古篆,邊緣已泛出歲月裂紋。
“家主有令,”少年聲音清越,“此匣為初代藏書人手製,內封一封密箋與一粒梧桐子,囑‘待修複之日啟封’。”
眾人屏息。厲文接過木匣,指尖觸到那粒梧桐子時,竟覺溫潤如生。打開密箋,字跡蒼勁:“書可朽,道不滅;種一木,待十年。諸君修書,亦如種樹——根深於靜默,葉茂於未來。”
能雪輕歎:“原來他們早知,守護不靠監守,而在人心。”
空無將梧桐子埋入院中老土,低語:“來年春,這裡會有一棵新樹。”
風起,似有書頁輕響,如曆史在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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