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陳飛從噩夢中驚醒,額頭布滿冷汗。夢中他被困在一個翡翠礦洞中,四周石壁滲出鮮血,逐漸淹沒他的口鼻。窗外雨聲淅瀝,昆明進入了一年中最潮濕的季節。
手機屏幕亮起,顯示有三條未讀消息。第一條是張偉發來的照片——私家偵探偷拍的周明遠與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在咖啡館密談;第二條是快遞站點主管老張的警告,說他最近工作心不在焉,再出錯就扣獎金;第三條來自陌生號碼:"彆相信周,他在為趙家做事。血石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陳飛揉了揉太陽穴,頭痛如潮水般陣陣襲來。自從上次在茶舍咬破手指激活能力後,這種疼痛就時隱時現。更糟的是,他的特殊能力似乎越來越不穩定,有時能看到原石內部的光芒,有時卻什麼都看不到,像個普通人一樣。
他拿起枕邊的灰石頭——現在他相信這就是周明遠所說的"血石"了。石頭表麵的光澤比最初暗淡了許多,內部的綠光也微弱如風中殘燭。陳飛咬破食指,滴了一滴血在石頭上。血液瞬間被吸收,石頭內部綠光暴漲,與此同時,一陣劇痛從太陽穴直刺入腦,他悶哼一聲,眼前發黑。
幾秒鐘後,視力恢複,世界變得異常清晰。陳飛能看清對麵樓裡電視機上細小的劃痕,能看清雨滴在空中劃過的軌跡。但這種超常視覺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就迅速消退,隨之而來的是更劇烈的頭痛和短暫的視野模糊。
"副作用..."陳飛想起周明遠的警告,不禁打了個寒戰。這能力確實在傷害他的身體,但放棄它意味著回到那個一無所有的快遞員生活。
上午九點,陳飛強打精神去快遞站上班。分揀包裹時,他心不在焉地把兩個包裹放錯了區域,被主管老張抓個正著。
"陳飛!"老張把他拉到辦公室,關上門,"你小子最近怎麼回事?上個月遲到三次,這周已經弄錯五個包裹了!"
"對不起,張叔,我最近有點私事..."
"私事?"老張冷笑,"聽說你在玩賭石?以為能一夜暴富?"
陳飛心頭一緊:"誰說的?"
"這行當沒秘密。"老張點了根煙,"我表弟在古玩街開店,說最近有個快遞員連續賭漲好幾塊石頭,描述跟你一模一樣。"
陳飛無言以對。他確實低估了這個圈子消息傳播的速度。
"聽著,"老張語氣緩和下來,"年輕人想賺錢我理解,但賭石這行當十賭九輸。你有個穩定工作不容易,彆毀了前程。"
陳飛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老張說得沒錯,快遞工作雖然辛苦但收入穩定,而賭石則像走鋼絲,一步走錯就可能萬劫不複。但現在放棄,他又不甘心。
"張叔,給我一周時間考慮。"
老張歎了口氣:"行,但下周再出錯,彆怪我不講情麵。"
離開快遞站,陳飛徑直去了張偉的出租屋。張偉剛送完早餐外賣回來,正對著電腦整理資料。
"查到了!"一見陳飛,張偉就興奮地招手,"那個和周明遠見麵的黑衣男,是趙氏珠寶的安全主管,叫劉彪。"
陳飛湊近看屏幕上的照片。那是個四十出頭的壯碩男子,板寸頭,眼神銳利如鷹。
"還有更勁爆的,"張偉調出另一張照片,"看這個。"
照片上周明遠遞給劉彪一個小型金屬箱,看起來沉甸甸的。
"什麼時候拍的?"
"昨天下午。"張偉得意地說,"我找的私家偵探很給力吧?"
陳飛心頭一沉。周明遠果然和趙家有關係,那他關於血石的警告還可信嗎?那個神秘人打來的警告電話又是誰?
"對了,你表姐有空嗎?我想請教她些專業問題。"
蘇沐青下午才有空,三人約在大學城的咖啡館見麵。陳飛特意選了個角落的位置,確保周圍沒人能偷聽。
"你看起來糟透了。"蘇沐青一見他就皺眉,"多久沒睡了?"
陳飛苦笑。他確實連續幾晚失眠,頭痛和焦慮輪番折磨著他。
"有點事想請教你。"他小心地措辭,"假設有種特殊礦物,接觸人血後會讓人獲得某種...特殊能力,但也會造成頭痛、視力模糊等副作用,這科學上有可能嗎?"
蘇沐青的眉毛幾乎挑到發際線:"你小說看多了吧?"
"假設而已。"陳飛故作輕鬆,"我最近對礦物輻射有點興趣。"
蘇沐青思索片刻:"理論上,某些放射性礦物確實會影響人體。比如鈾礦石會導致周圍居民患病,但那是長期接觸的結果。至於瞬間賦予特殊能力..."她搖搖頭,"現代科學還沒發現這種礦物。"
"那古代呢?有沒有什麼傳說或記載?"
"你這個問題很有意思。"蘇沐青眼睛一亮,"我碩士論文研究過雲南少數民族的玉石傳說,確實有"血玉通靈"的說法。古人認為某些特殊玉石接觸勇士的血液後,能賦予他們預見能力。"
陳飛心跳加速:"這種玉石有什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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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呈灰白色,表麵有天然血絲紋路,遇血則活。"蘇沐青突然眯起眼,"等等,你問這個該不會是因為..."
"純粹學術好奇。"陳飛迅速打斷她,"對了,如果真有這種礦物,怎麼減輕它的副作用?"
蘇沐青盯著他看了幾秒,似乎在判斷他話裡的真實性:"如果是輻射導致的症狀,理論上鉛屏蔽會有些幫助。但最好的辦法是遠離輻射源。"
談話間,陳飛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林遠山發來的消息:"今晚七點,茶舍有個小型賭石會,來嗎?"
陳飛猶豫了。他的能力時好時壞,貿然賭石風險太大。但不去又會錯過拓展人脈的機會。
"怎麼了?"張偉問。
陳飛把消息給他們看。蘇沐青皺眉:"你最近狀態不好,還是彆去了吧。"
"不,我得去。"陳飛下定決心,"不過這次你們得幫我多把關。"
晚上六點半,三人來到遠山茶舍。林遠山正在後院布置,七八個客人已經到了,其中不乏熟麵孔。
"小陳來了!"林遠山熱情招呼,"正好,剛到了一批新料子。"
後院的長桌上擺著二十多塊原石,大小不一。陳飛深吸一口氣,集中注意力看向那些石頭——一片模糊,沒有任何綠光出現。他的能力又失靈了!
"怎麼了?"張偉小聲問。
陳飛搖搖頭,勉強笑笑:"沒事,先看看。"
他裝作專業的樣子,拿起一塊黑烏沙原石,用手電裝模作樣地檢查。實際上,他現在和普通人沒兩樣,完全依賴從林遠山和蘇沐青那裡學來的表皮知識判斷。
"這塊表現不錯。"蘇沐青指著原石上一處細密的鬆花,"可能有色進去。"
陳飛點點頭:"多少錢?"
"八萬。"林遠山說,"不二價。"
這對現在的陳飛來說是個不小的數字。如果賭垮了,將是一筆重大損失。但他需要維持"神眼"的人設,不能露怯。
"我要了。"他咬牙道,"能切開看看嗎?"
林遠山親自操作切割機。隨著刺耳的聲響,原石被一分為二——裡麵是乾白的石頭,隻有邊緣有一層薄薄的綠,價值最多幾千。
"垮了。"林遠山遺憾地說,"賭石就是這樣,十賭九輸。"
陳飛強作鎮定:"再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