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歲摸著剛顯懷的肚子,心裡開始忍不住想將來生個小閨女把他弄得無計可施的樣子。
嗯……麵對患者遊刃有餘的遲醫生在女兒麵前手忙腳亂還挺有喜感的,想想都覺得好笑。
“女兒奴就女兒奴吧,小姑娘香香軟軟的誰不喜歡?你不用有壓力,小老太那裡有我呢!”
知道在這個時代重男輕女思想嚴重,遲聿可不想她因為這個影響了心情。
“我一個現代人才不會有這方麵的壓力,隻要你不重男輕女就行,不然咱倆還真沒辦法搭夥。”
在薑歲看來爺奶那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孩子父母的態度。
哪怕後來她得到了奶奶和姑姑足夠的愛,可幼時父母對她的拋棄或多或少還是影響到了她。
血緣有時候就是一種羈絆,像是一條無形的鎖鏈,拴著孩子想逃卻又逃不開。
她在大丫身上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渴望父母能愛自己,於是學會了討好,將自己裝成了懂事聽話的孩子。
後來被拋棄,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甚至都會厭棄生病的自己,覺得都是因為生病了爸媽才不喜歡她,不要她的。
哪怕最後釋懷了,那也是在漫長的歲月流逝中與自己和解了,學會了愛自己。
但任自己如何縫補,心中依舊有塊傷疤,一旦觸碰到還是會隱隱作痛,隻是多了件叫著堅強的外衣。
如今她接手了這個孩子,再也不希望她經曆這些了,隻想要她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
見薑歲眉頭微皺,似是想到了不好的過去,遲聿開玩笑道:“我是真喜歡閨女,咱中國人可不興騙自己人!”
“對了,你餓不餓?”
不想她陷在糟糕的情緒裡,遲聿趕緊轉移話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糖,“給,從小老太那兒薅來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薑歲不禁失笑,這人怎麼像哄孩子一樣?
“不吃白不吃,你先替咱閨女吃著。等她出生了我帶著她親自去薅她奶,可不能讓虎頭和毛頭吃獨食。”
“噗……”薑歲忍不住笑出聲,“你真是個大孝子。”
“那是。我可是我娘的貼心小棉襖,我跟你說她炕櫃裡鎖著不少好吃的……”
遲聿一臉得瑟,絲毫沒發現身後站著孫菊香正沒好氣地看著他。
“咳咳……”聽不下去了,這糟心玩意兒!
“哎,我的親娘欸,哪能勞煩您老親自把飯菜端過來?”
遲聿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而還作怪半跪著伸出了雙手,擺出一副十分隆重的樣子,像是古時候接聖旨般。
“哼!”孫菊香冷哼一聲,繞過了搞怪的兒子。
要不是見人醒了,遲遲沒去廚房端吃的,她還真聽不到這不孝子是如何挖老娘家底的。
還貼心小棉襖呢,老娘冬天都不敢穿了,怕漏風。
“娘,麻煩你了,我正要過去呢!”薑歲沒有他臉皮那麼厚,不好意思地道了謝。
孫菊香眼眸下掃,落在了薑歲的肚子上,沒好氣道:“趕緊吃,老娘一會兒還要洗碗呢!”
要不是聽三兒說她懷像不穩,她一大早上就開罵了。真是的,誰家兒媳婦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的?
造孽啊,她都一個做婆婆的人了還要伺候兒媳婦,被人瞧見了指不定笑話。
孫菊香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放下飯菜就麻溜地走了,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