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一大群人擠在院門口,孫菊香的心突突直跳,見兒子要過去,她想都沒想抄起一旁的笤帚護在了遲聿的身前。
“乾啥呢,乾啥呢?”孫菊香扯著嗓子虛張聲勢,心裡嚇得不行。
這領頭的幾個都是生麵孔,可彆是犯了什麼事兒。
“妹子,彆誤會,我是來找你兒子的。”正中間年紀大的大爺率先開口了,雙眸激動地看著孫菊香身後的遲聿。
“我家三兒老實本分的,可沒惹什麼事兒,你們少來沾邊。”
孫菊香踮起了腳尖,試圖將兒子擋的嚴嚴實實,遲聿都來不及反應。
這人看著怪嚇人的,這麼盯著三兒看指定不是啥好事?
老伯看了一眼身旁幾個牛高馬大的兒子,訕笑著解釋道:“大妹子,誤會了誤會了,我是來感謝你家兒子的。”
遲聿也從孫菊香身後走了出來,老伯立馬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恩人,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過來看熱鬨的人麵麵相覷,啥情況啊,不是上門鬨事的?
“老伯請坐,你的腿現在感覺怎麼樣?”遲聿將老伯一家人請了進來,孫菊香的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
這也太巧了,說是有人上門,還真有人特意來感謝三兒!
“老伯,藥可以停了,不過最好還是再休養一個星期日。”
替老伯放下褲腿後,遲聿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紙和筆,刷刷在紙上寫下一串字後遞給了老伯。
“你老風濕有些嚴重,按劑量抓到藥後碾磨成粉弄成膏藥,每晚睡前塗抹一次。”
“謝謝謝謝,我這腿一到變天的時候疼得整夜整夜睡不著,有些時候站都站不起來。”
老伯再次握住了遲聿的手,感激之情無以言表,伸手就要去掏口袋,“恩人,彆嫌棄,老漢家隻能拿出這些了。”
“彆彆彆,使不得。”這時候私下買賣都是禁止的,遲聿哪敢收錢。
站在門口看熱鬨的人張大了嘴巴,大團結啊,這可是一張大團結啊!
遲家老三這個病秧子就在紙上刷刷寫幾個字就能掙十塊,這也太值錢了吧?
“恩人,彆推辭,這是我們全家人的一點心意。當初去鎮衛生所大夫都讓截肢了,您能治好我爹的腿絕不止十塊錢的報酬。
可我們家隻能拿出這麼多了,還請您彆嫌少,收下吧?”
老伯的大兒子劉家棟長得人高馬大的,往遲聿跟前一站顯得他更加像個小菜雞了。
遲聿還是將錢推回去了,“不瞞你們說,我這也是久病成醫。老伯還是第一個願意相信我醫術的人,能幫到你們我已經很高興了,這錢真的不能收。”
“啥?你這麼厲害竟然是自學的,俺還以為你是大隊上的赤腳醫生哩!”
老伯的二兒子劉家梁驚訝地提高了嗓門,他腦瓜子笨,最佩服讀書厲害的人了。
劉老伯看著笑得一臉憨厚的二兒子,再看看眼前這個身形消瘦榮辱不驚的年輕人,高下立判。
這後生非池中之物,將來必有大造化。
“大隊長來了,快讓一讓!”
遲有糧剛過來就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嚎了一嗓子後,眾人紛紛讓出了一條道兒。
娘的,這老二家的咋回事,一天天的沒個消停!
聽到有人來大隊鬨事兒,遲有糧拿著皮鞭就過來了,此刻的他板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弄得看熱鬨的眾人議論都不敢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