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遲有糧的追問,遲聿笑著說沒事,就是脖子有些酸。
他背著醫藥箱回了大隊辦的小平房,看到薑歲跟田主任正在熱火朝天地煮涼茶,他的嘴角才勾起了一抹弧度。
將醫藥箱放回小平房,他挽起袖子大步走了過去,“媳婦兒,我來,你去旁邊休息一下。”
大夏天燒鍋可不是個輕鬆的活兒,薑歲這會兒已經汗流浹背了。
瞧見遲聿來了,她扭過了頭低聲詢問:“發生什麼了?”
“來栓娘割到手了。”遲聿佯裝輕鬆地接過了薑歲手裡的活兒。
“你去一邊坐著”,說著他掏出了兜裡的帕子,“擦擦。”
“割到手了,嚴重嗎?”
薑歲沒有接他的帕子,而是從自己兜裡掏出手帕隨意擦了擦。
遲聿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暗,捏著手帕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從那晚之後,他明顯感覺到了薑歲對自己的疏離。
雖然他們還是一塊兒吃飯睡覺,但這種不動聲色的疏遠更令人感到無力,似乎怎麼做都不行。
“問你話呢?”見他在發呆,薑歲又問了一遍,“傷得嚴重嗎?”
“……不嚴重。”
在他看來不嚴重,但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很嚴重吧?
至少之後的秋收,來栓娘可能不會去乾用到手的重活了。
“不嚴重就好。”
來栓娘對她來說並非大奸大惡之人,知道她沒事,薑歲便也沒在放在心上。
熬煮了一大鍋中藥涼茶後,田主任幫著裝上板車,薑歲就跟著一起去送水了。
誰知這天氣就跟小娃娃的臉似的,說變就變。剛才還豔陽高照的,突然就陰雲密布,電閃雷鳴了。
這水大夥兒是沒工夫喝了,不用大隊長發話,大家全都忙著搶收了。
這雨一下來,無論是稻子還是麥子放田地裡都會發黴,雨要是接連下幾天,發芽都有可能。
薑歲大著肚子隻能幫忙去捆,遲聿也忙著用板車裝,大夥兒全都自覺加快了動作。
看著這天色大雨就要來了,遲有糧也是一陣心焦,扯著嗓子催促大家動作快點。
嘩啦啦的暴雨說來就來,根本沒給大家留多少搶收的時間,但沒人走,全都冒雨在田地裡爭分奪秒。
等到全都搶收完,運回大隊的曬穀場堆好時,所有人全都淋成了落湯雞。
遲有糧又催著大家趕緊回去弄點薑湯驅驅寒,可彆病倒了,這秋收還沒結束呢!
遲聿的衣服早已濕透了,除了雨水還有汗水,這會兒他忙著尋找薑歲。
她還大著肚子,這忙起來就怕出了啥事。
瞧見人他才是鬆了一口氣,趕緊上前扶住了她,“走,回去。”
薑歲累得都直不起腰了,這次倒是沒有推開他,兩人相攜著回了家。
一回家遲聿就催著薑歲進彆墅洗頭洗澡,他忙著生爐子煮薑湯。
“你這身體比我還差,趕緊擦擦。”
薑歲拿了一條乾毛巾塞到了遲聿手裡,相比自己,她覺得遲聿更可能會生病。
“你彆管我,孕婦感冒了很多藥不能吃。”
遲聿接過毛巾胡亂擦了兩下就開始催促薑歲,“趕緊的,快進去洗漱。”
彆墅裡有浴霸,吹風機啥的都齊全,一會兒再配上他煮的薑湯應該不會中招了。
“你彆忙活了,我去彆墅裡煮。”
看他這頭上還在滴水,擦了跟沒擦一樣,薑歲皺起了眉頭。
此刻她心裡想的是要是他能進彆墅就好了,這樣也能省去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