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兩個團長熱情攀談，魏虎臉上的表情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魏同誌可真是一表人才啊，”聶團長開口就是誇，伸手拍了拍魏虎手臂，誇讚道：“瞧你這體格，就該來我們部隊當兵啊！”
“可不是嘛！”隔壁團的文團長更是極為絲滑的接過話，語氣真摯的道：“你這樣的人才，要是落在我們團，怕是得被底下的營長們哄搶了。”
被誇讚的魏虎受寵若驚：啊，我嗎？
聶、文兩個團長在將魏虎大誇特誇後，終於還是圖窮匕見，厚著臉皮表明了他們的來意：“所以啊，小魏，你這肉，還有多的嗎？還能再拉一車過來嗎？”
文團長也點頭，說：“是啊，你也是看見了，我們部隊這麼多人，你今天拉的這點肉，完全不夠分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既然給了沈團長他們團，那也不能忘了我們兩個團啊。”
聶團長厚著臉皮說：“我們也不要多，你能拿多少我們就要多少！”
魏虎：……這還叫不要多嗎？
聶團長淒淒慘慘的道：“我們也不是想為難你，主要吧，我們部隊的孩子們都不容易，他們大部分都是背井離鄉來黑省的，好多年紀都不大，半大的小子，年紀輕輕就槍林彈雨裡來來去去……現在他們就想吃一口肉啊……”
兩哥團長又開始賣起慘來，各自說著他們的不容易，簡直讓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魏虎嘴角輕抽，臉上的表情頗有些一言難儘。
“我這裡也沒多的了，”他隻能說，“沈團長應該也與你們說了，我們村大部分人都是獵戶，主要靠打獵為生，能捕到什麼獵物，這我們也沒辦法保證。”
“這樣吧，這次回去，我再叫我們村的人上山一趟，能打到多少，我都給你們送過來。”
魏虎並沒有拒絕這事，他為什麼要拒絕了？他們村的人缺衣短食，而部隊的人要肉，如果這事真要成了，那就是雙贏的局麵，而且他們村以後也不用擔心換不到糧食，更不用害怕和人交換買賣，會被舉報投機倒把，私人買賣。
這可是部隊啊！
“這樣，你們看可以嗎？”他看著聶團長二人。
聶團長二人要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臉上都變得喜氣洋洋的，直誇魏虎是好同誌。
聶團長眼尖，看見魏虎車板上還有一頭羊，眼睛驟然一亮，說道：“魏同誌，我看你這還有一頭羊啊，這羊要怎麼換啊？”
他這麼一說，文團長也瞅見了，臉上表情也是頗為心動。
見狀，魏虎忙道：“這頭羊我還有其他用，實在是不能換給你們，抱歉！”他滿臉歉意。
“唉~……”聶、文二人隻能歎氣，滿是遺憾，表示道：“那下次，下次有這樣的好東西，一定要記得我們啊！”
魏虎滿臉憨厚的點頭。
等聶、文兩個團長離開，這時候還不斷有人過來，想換肉，魏虎隻能好聲好氣的跟他們說來晚了，得到對方好不失望的表情。
魏虎倒是高興，尤其是看著地上滿滿當當的糧食，簡直是喜不自勝。
他這次隻是先下山來試試水，沒帶太多，現在確定了和部隊這邊的交易，下次再來，就可以多帶一些的，而這次，他也換了上千斤的糧食，還有一點的棉花和棉布，下次再下山來，他有了準備，就可以多換點了。
沈霆鈞過來，幫著他將地上的糧食放在車板上，又叫他進屋裡再喝杯熱水。
魏虎心裡還有件事，便點頭應了，拎著剩下的那一隻羊跟著沈霆鈞進屋，等進了屋，他才說明了，這頭羊是他特意給蘇雨清夫妻倆留的，還是送他們的。
“多虧了你們幫忙，我這些肉才能換出去，”他這麼說，“有了這些糧食，我們村的人今年冬天，終於不用再挨餓了。”
要不是認識了蘇雨清夫妻倆，他連部隊都進不來，更彆說和部隊裡的人換糧食了。這份情，他記在心裡，剛才就決定了，要留一頭羊給蘇雨清他們。
魏虎認真的道：“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你們一定要收下！”
蘇雨清和沈霆鈞相視一眼，沈霆鈞似是思考了一下，道：“這樣吧，這肉我就收下了，不過我不白收你的，我拿東西和你換……你也彆拒絕，我們這有規定，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你要真白送我，這可是讓我犯政治錯誤了，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我這團長也乾到頭了。”
這都扯上政治錯誤了，魏虎白送的話，哪裡還敢再說？
“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才好。”他隻能這麼說道。。
沈霆鈞笑了下，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規定就是規定，況且我也不是單純為了幫你，與你方便，也是與我們方便。你也看見了，我們部隊那麼多人，家家戶戶也缺肉，你帶來的這車肉，可以說是正投了我們的下懷，隻能算是互惠互利。”
倒也稱不上誰幫誰。
魏虎笑笑，沒多說什麼，不過心裡是怎麼想的，就隻有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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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霆鈞去櫃子裡，將用舊的那個暖水壺拿了出來，道：“你看，我用這個暖水壺和你換這頭羊怎麼樣？”
見魏虎大驚，他說道：“你放心，這熱水瓶不是新的，是我之前用舊了的，所以保溫效果比新的要差一些，但是還能用，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就拿著個和你換你的這頭羊，因為是用舊的，再補你十塊錢。”
魏虎哪裡有不答應的，要知道暖水壺可是稀罕物，羊雖然也不易得，但是隻要多費點心思，上山蹲守一下，總能抓到的，但是暖水壺，那就更難得了，又要錢又要票，而且還是要工業票，工業票多稀罕啊。
所以，就算是是用舊的暖水壺，但是也很難得了。
魏虎當即就應下了，又說：“補錢就不用了，這個暖水壺就足夠了。”
沈霆鈞卻是搖頭，道：“不能讓你吃虧。”
家裡蘇雨清管錢，在沈霆鈞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去屋裡拿錢了，這會兒出來，拿了五塊錢給魏虎，又拿了兩張棉花票和布票給他，笑說：“我猜，比起錢，你應該更需要棉花吧？”
她說：“不過我們家沒有棉花，隻有兩張棉花票，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去縣裡供銷社買。”
魏虎有些不好意思，他接過錢和票，道：“太謝謝你們了。”
將東西收好，他看了蘇雨清二人一眼，道：“其實，我這裡還有一樣東西，不知道你們家需要不。”
等蘇雨清和沈霆鈞疑惑的朝他看來，他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來，然後放在蘇雨清他們麵前，打開。
蘇雨清二人低頭看去，而後驚訝看向魏虎。
魏虎壓低了聲音，道：“這是一支百年的老山參，我爹說，最起碼有五百年的年份了……”說話的時候，他還伸手張開，比了“五”這個數字。
“你們需要嗎？”他問。
蘇雨清和沈霆鈞相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