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城頭籠罩在灰青色的晨霧中,硝煙混著焦土的氣息絲絲縷縷滲入營帳。秦沐歌跪坐在蕭璟身側,素色中衣下擺浸著昨夜調配的藥汁,指尖纏繞著浸過積雪草與敗醬草藥液的紗布,正小心翼翼地為丈夫包紮肩頭新添的箭傷。繃帶每纏繞一圈,都能聞到草藥清新又帶著苦澀的氣息,與帳內彌漫的血腥氣交織。
明明踮著腳站在矮凳上,雙手緊緊捧著陶製藥碗,碗口升騰的熱氣熏得他眨巴眼睛。濃重的藥味飄散開來,孩子皺起鼻子,卻仍固執地將碗往前遞:"爹爹喝藥。"
蕭璟支撐著半坐起身,玄色裡衣滑落露出纏著舊傷的胸膛,新傷處的皮肉還翻卷著。他接過藥碗一飲而儘,喉結滾動間忽然頓住,劍眉微蹙:"這藥裡加了石見穿?"藥汁順著嘴角滑落,在他蒼白的皮膚上留下深褐色痕跡。
"昨夜在坍塌的東城牆下發現的。"秦沐歌指尖輕輕撫過丈夫結痂的箭傷,觸感粗糙如砂紙。她想起深夜裡明明舉著火把,在斷壁殘垣間仔細辨認草藥的模樣,"這種草藥專克瘴毒,明明帶著親衛挖了半宿。"
孩子立刻驕傲地挺起胸膛,臟兮兮的小臉上滿是自豪:"我認得它的葉子!上次婆婆教過的,鋸齒邊帶紫脈,背麵還有白色絨毛!"他掰著手指頭,繪聲繪色描述,"而且它開的花是紫紅色,像小喇叭!"說著,還伸手比劃花朵的形狀。急促的馬蹄聲驟然打斷了孩子的話。
謝長亭猛地掀開帳簾,寒風裹挾著晨霧灌進營帳。他的鎧甲上結著細碎的冰碴,顯然是連夜疾馳而來,銀甲縫隙間還沾著暗紅的血跡:"將軍,吐穀渾殘部在三十裡外的鷹嘴澗集結,斥候發現他們在..."他突然瞥見明明和淨塵,話語戛然而止,眼神中閃過猶豫。
"但說無妨。"蕭璟將明明抱到膝上,大手輕輕捂住孩子凍得通紅的耳朵,"蕭家兒郎遲早要麵對這些。"他的聲音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又在低頭看向孩子時不自覺地放柔。謝長亭點點頭,從懷中掏出用油布包裹的布包。暗紅色粉末簌簌灑落案幾,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他們在往山澗傾倒這種黑色粉末,與上次的隕鐵礦渣不同。當地百姓說,粉末入水後會騰起白煙。"
秦沐歌指尖沾了些許粉末,放在鼻尖輕嗅。藥香世家特有的敏銳嗅覺讓她瞬間臉色驟變,轉身從藥囊中取出銀針刺入粉末。銀針瞬間泛起黑斑,她抓起案頭的清水潑上去,粉末遇水立刻發出"滋滋"聲響,騰起帶著硫磺味的白煙:"是赤鐵礦混著硫磺,遇水則燃。他們想燒山引發泥石流!"
帳內氣氛瞬間凝固。蕭璟抱緊懷中的明明,想起鷹嘴澗下遊那十幾個村莊,百姓們還在為抵禦紫晶蠱毒而煎熬。
他的目光轉向秦沐歌,兩人對視間,多年的默契在此刻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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