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關,元帥府後院。
景和三十年三月初一,春色漸深,庭前海棠盛開,燦若雲霞。秦沐歌對母親醫劄與那枚平安扣的研究進入了更深的層次。她不再滿足於被動感應,開始嘗試以自身精純的內力,結合新悟得的安神法門,主動、緩慢地去“溝通”平安扣內蘊的那股溫和力量。
過程極其緩慢,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精準的內力控製。她每日於靜室中打坐,將平安扣置於掌心,內力如絲如縷,緩緩渡入,不再試圖激發什麼異象,而是如同溪流彙入深潭,試圖與之建立一種更和諧的聯係。
數日下來,雖未再引發劇烈的幻象或能量波動,但她卻有一種清晰的感知:自己與這枚玉佩之間的聯係似乎更加緊密了。偶爾在深度入定中,她能“看”到一些極其模糊、破碎的片段——不再是冰天雪地或古老祭壇,而是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側影像極了記憶中母親的輪廓)在燈下翻閱書卷、搗藥製藥的場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這些片段短暫而模糊,卻讓她心中酸澀又溫暖。
她確信,這平安扣中定然封存著母親的部分意念或記憶碎片!隻是以她目前的能力,還無法清晰讀取。她需要更強,對心神力量的掌控需要更精微。
七王府,澄心院。
明明對那副人體經絡穴位模型和《藥性啟蒙歌訣》的興趣日益濃厚。薑仁老先生在嚴格把關的前提下,開始嘗試引導他進行最基礎、最安全的“實操”——在自己身上認穴點按。
這日,薑老先生挽起自己的袖子,指著手臂上的“曲池穴”和“手三裡穴”對明明說:“世子爺,這兩個穴位,按揉有助於緩解手臂酸麻。您看,就在這裡……對,用指尖,輕輕按下去,感覺到有點酸脹就是了。”
明明伸出小手指,小心翼翼地按照先生的指引,在薑老先生手臂上尋找穴位。他的手指異常柔軟,帶著孩童的溫熱,觸碰之下,薑老先生竟覺得那酸脹感格外清晰到位,甚至有一絲微弱的、難以言喻的舒暢感流過。
“世子爺手指靈巧,找得很準。”薑老先生驚訝地稱讚。他讓明明在自己幾個常見的保健穴位上嘗試,明明總能很快找到位置,並且力度把握得恰到好處,那種天生的“手感”讓行醫一生的薑仁都暗自稱奇。
然而,孩童的心性總是充滿好奇和冒險精神。一日午後,薑老先生暫時離開,明明獨自擺弄著那套“雲紋針”。他想起先生說過針灸能治病,又想起自己有時讀書久了會眼睛酸澀,先生曾提過“睛明穴”能明目。
鬼使神差地,他模仿著先生的樣子,拿起一根最短最細的針,對著模型上眼內眥的“睛明穴”位置比劃了一下,然後竟小心翼翼地、嘗試著往自己眼角附近輕輕比劃了一下——他自然不敢真刺,隻是虛虛地模仿。
就在那針尖即將觸及皮膚的一刹那,明明忽然感到一陣極細微的心悸,同時覺得那針尖仿佛帶著一股莫名的“寒氣”,讓他很不舒服。他小手一抖,銀針掉在了桌上。
恰在此時,薑老先生回來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一個箭步衝上前收起銀針,臉色都白了:“世子爺!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針灸非同兒戲,差之毫厘便可能釀成大禍!尤其眼部穴位,更是險中之險!您如今萬萬不可自行嘗試!”
明明也被老先生的反應嚇了一跳,小臉發白,小聲道:“先生,我……我沒敢真紮……就是覺得……那針尖好像有點冷,不舒服……”
薑老先生聞言,稍稍鬆了口氣,卻仍是後怕不已,他將明明攬入懷中,溫聲又鄭重地告誡:“世子爺切記,醫者手中針藥,可活人,亦可殺人。未有十足把握與師長在旁,絕不可輕動!您方才感覺針尖‘冷’,便是靈台清明,自有警兆!此乃天佑!定要牢記今日之感!”
經此一嚇,明明似乎更深刻地理解了“謹慎”二字的分量,連連點頭,此後擺弄針藥模型更加專心記憶,卻再無自行嘗試之舉。薑老先生則看得更緊,並將所有針具都嚴格收管起來。
北境,西涼王庭。
赫連梟的末日終於來臨。蕭璟策反、分化、軍事打擊多管齊下的策略取得了決定性成效。西涼內部眾叛親離,最後幾支忠於赫連梟的軍隊在周肅率領的精銳騎兵麵前一觸即潰。
蕭璟並未選擇殘酷的屠城,而是大軍壓境,圍而不攻,同時讓禿發兀術拓跋先生)以及眾多已歸降的西涼部落首領輪番喊話勸降,承諾隻要赫連梟開城投降,可保其性命,善待西涼軍民。
困守孤城、糧草斷絕的赫連梟,在絕望中終於低下了高傲的頭顱。三月初三,西涼王庭城門大開,赫連梟素服出降,獻上降表和王印。
持續數年的北境大戰,以西涼的徹底臣服告終。消息傳回京城,舉國歡騰。
蕭璟接受了赫連梟的投降,卻並未放鬆警惕。他一方麵妥善安置降卒,安撫百姓,恢複生產,另一方麵,迅速接管西涼防務,重新部署邊境防線。同時,他將赫連梟及其核心黨羽嚴密看管起來,準備押解回京,聽候皇帝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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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發兀術在此過程中立下大功,蕭璟兌現承諾,奏請朝廷任命其為新的西涼都督名義上),實際則是由朝廷派官治理,禿發兀術主要負責協助安撫舊部,維持過渡期穩定。
京城,皇宮。
皇帝蕭啟接到北境大捷、西涼王投降的八百裡加急軍報,龍顏大悅,在朝會上當眾盛讚蕭璟文韜武略,功在千秋。滿朝文武拜賀,山呼萬歲。
退朝後,皇帝獨留幾位心腹重臣議事。
“西涼已平,北境暫安。然百廢待興,治理需人。諸位愛卿,對於西涼之地,有何善後之策?”皇帝問道。
眾臣各抒己見,有的主張設州立府,直接管轄;有的主張羈縻統治,以夷製夷;有的則建議移民實邊,同化其俗。
皇帝靜靜聽著,末了,緩緩道:“西涼之地,民風彪悍,不宜驟然強管。朕意,可設西涼都護府,由朝廷派遣乾練大臣任都護,總攬軍政。同時,承認各部首領原有權益,推行王化,漸革舊俗。至於赫連梟……押解回京後,圈禁即可,不必徒增殺戮。”
他深知,此刻最重要的是穩定人心,恢複元氣。同時,他的目光已投向更遠處:“西涼既平,北燕新敗,蠻族……近來似乎有些不安分。兵部、龍影,需加大對蠻族動向的監控。還有寧王……朕這位皇弟,絕不會就此沉寂。”
蠻族王庭,深處。
寧王蕭承燁看著手中關於西涼覆滅、赫連梟投降的密報,臉上非但沒有沮喪,反而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赫連梟這個蠢貨,果然撐不住了。也好,省了本王不少事。”他對著陰影中一個籠罩在鬥篷裡的身影道:“國師,我們需要的‘材料’,收集得如何了?”
那被稱為“國師”的身影發出沙啞的聲音:“王爺放心,雖有些小波折,但大部分已通過秘密渠道送達。隻是……那幾味核心的‘藥引’,尤其是需要雪玲聖地深處‘冰髓’和‘至陰之血’……獲取難度極大,我們的人折損了不少,至今未能得手。”
寧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無論如何,必須到手!這是我們計劃的關鍵!加大力度,不惜一切代價!”
“是。”國師身影緩緩融入黑暗。
寧王走到一幅巨大的中原輿圖前,手指劃過北境,最終落在京城的位置。
“我的好皇兄,你贏了北境,卻未必贏得了全局。等你以為高枕無憂之時,便是本王送你一份‘大禮’之日!”他低聲冷笑,眼中充滿了瘋狂與野心。
風雨似乎暫時停歇,但更深、更暗的潛流,正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悄然彙聚。而七王府中,那個擺弄著玉雕小人的孩子,依舊渾然不覺自己那特殊的天賦,已然牽動了多少方的注意與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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