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三百多裡,張澤剛來到大概位置,原本時不時冒著泡的炎漿湖,好似出現了特殊的情況。
那湖水像是被鋒利的劍刃給一切兩半,工整而筆直,裂口處赤紅的岩漿翻滾著。
卻詭異地被無形的力量約束著,無法彌合這道巨大的傷口。
隨著炎漿湖無聲地向兩側分開,如同被一雙無形的巨手緩緩推開帷幕。
湖心深處那被灼熱熔岩掩埋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存在,終於顯露真容。
一座祭壇。
它通體由一種深沉厚重的青銅鑄就,古樸、典雅,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與蒼涼。
歲月的痕跡在青銅表麵刻下斑駁的銅綠和暗沉的氧化層,仿佛沉澱了無儘時光的秘密。
祭壇的規模極其宏偉,底座深深嵌入湖底的黑色岩層之中。
即便暴露在空氣裡,其龐大的輪廓依然穩穩地屹立在炎漿中心,仿佛亙古以來便紮根於此,任憑熾熱岩漿衝刷,巋然不動。
祭壇的規模遠超張澤的想象。
站在裂口邊緣的他,渺小得如同巨樹下的一隻螻蟻。
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猛地攥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右臂上的鏡片驟然變得滾燙,仿佛要融化進他的血肉裡。
那銀白色的螣蛇虛影不受控製地再次浮現,環繞著他的手臂,蛇首高昂,對著那座祭壇發出無聲的嘶鳴。
就在這一刻,異變陡生!
祭壇沉寂的青銅表麵,那些斑駁的銅綠與暗沉氧化層之下,驟然亮起了微弱卻極其堅韌的光芒!
那不是火光,也不是電光,而是更加古老、更加純粹的能量光輝,如同沉睡的星辰在億萬年後重新點亮核心。
光芒並非均勻亮起,而是沿著祭壇表麵那些看似雜亂無章、實則蘊含玄奧規律的溝壑與紋路急速流淌!
這些紋路極其複雜,縱橫交錯,層層疊疊,構成了一幅難以理解的巨大圖騰。
流淌的光芒,正是沿著這青銅祭壇自身的脈絡在奔騰!
張澤的瞳孔驟然收縮。
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如同無形的巨手,猛地攫住了他!
這股力量並非作用在他的身體,而是直接穿透血肉,死死鎖定了他的靈魂核心!
他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就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瞬間脫離了岩漿湖岸,朝著湖心那座散發著古老光輝的青銅祭壇激射而去!
速度太快了!風聲在他耳邊尖嘯,滾燙的空氣刮過臉頰如同刀割。
他試圖掙紮,但那股源自靈魂的吸力霸道絕倫,右臂上的鏡片更是滾燙如烙鐵,與祭壇上奔騰的光芒遙相呼應,發出嗡嗡的共鳴震顫。
眨眼之間,張澤已被那股力量強行拉扯著,跨越了岩漿裂開的鴻溝,重重地摔落在祭壇那冰冷而堅硬的青銅表麵!
“咚!”
沉悶的撞擊聲在空曠的裂穀中回蕩。預想中的劇痛並未傳來,身下的青銅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緩衝力。但張澤的心神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就在他身體與祭壇接觸的刹那——
“嗡——!!!”
一聲低沉到極致、卻又宏大到仿佛能穿透時空的嗡鳴,猛地從祭壇深處爆發出來!
這聲音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在他靈魂深處炸響!
祭壇表麵所有被點亮的紋路,光芒瞬間暴漲千倍!
刺目的青銅色光輝衝天而起,將這片赤紅的世界徹底染成了威嚴而神秘的青金之色!
張澤趴伏在祭壇中心,感覺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塵埃。
他驚恐地抬起頭,視線所及,儘是奔騰流淌的青銅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