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鐘杵觸及時毒黑潮的刹那,浩蕩鐘鳴自虛空而生。
傾斜的大殿穹頂豁然洞開,真正的序之鐘投影籠罩天地。
炎魔王在時毒繭中發出最後嘶吼:“縱使寂滅時空,我也要...”
鐘杵已帶著時毒洪流,狠狠撞向序之鐘投影!
沒有聲響。隻有光。
刺目的白光吞噬萬物時,張澤看見懷中的嬰兒碎片融進自己心口。
無數陌生記憶奔湧而來:雷雨夜分娩的婦人、放在暮鼓旁的繈褓、還有黑袍人從產婆手中接過嬰兒時,袖口露出的炎魔刺青...
白光散儘。
時之殿化為青銅塵埃飄散。
螣蛇斷尾處銀血凝結成晶簇,而張澤手中的鐘杵頂端,一滴時毒正包裹著微縮的炎魔王,在他指間無聲咆哮。
“結束了?”螣蛇喘息著昂首。
張澤望向掌心浮現的嬰兒胎記,遠處傳來更多暮鼓的哀鳴。
九道血色光柱從不同天域衝天而起,在天穹拚成殘缺的巨鐘圖騰。
“不,”他握緊鐘杵,“是開始了。”
螣蛇的斷尾突然迸發刺目銀光,晶簇瘋長成新的蛇尾。
這具布滿新生鱗片的肢體不受控地卷住張澤,閃電般射向最近的西方光柱。
時空亂流中,張澤看見新尾鱗上浮現初代守鐘人的遺言——竟是三百年前刻在螣蛇真鱗內側的血書:
"暮鼓九響,混沌歸鄉"
血字在穿梭中灼燒鱗片,劇痛讓螣蛇嘶鳴著撞破空間壁壘。
兩人砸進焦土戰場時,正看見震撼一幕:十二名黑袍人環繞的暮鼓上,鼓皮竟是活剝的螣蛇蛻鱗!鼓槌每次落下,鱗片便滲出銀血,而天穹血色巨鐘的裂痕便加深一分。
"那是...我的蛻鱗?"螣蛇金瞳裂出血絲。
張澤懷中的鐘杵突然暴起,時毒凝成的炎魔王虛影撲向暮鼓。
黑袍人齊聲冷笑,鼓麵鱗片突然豎起——竟將時毒儘數反射!
轟!
時毒洪流將張澤淹沒的刹那,心口嬰兒胎記滾燙發亮。
劇毒非但未腐蝕他,反在皮膚結出青銅甲胄。
甲葉縫隙間滲出螣蛇神血的銀光,與暮鼓上掙紮的蛻鱗遙相呼應。
"原來如此。"張澤在時毒中握住鐘杵,"要敲暮鼓,需持鱗者血。"
螣蛇頓時明捂他反手將鐘杵刺入自己心口。
銀血順著星紋溝槽奔湧,杵尖驟然伸長百丈,如天罰之矛貫穿暮鼓!
鼓麵鱗片發出解脫的歡鳴,裹著銀血彙入張澤的青銅甲胄。
九道血色光柱應聲崩碎。
穹頂巨鐘圖騰重組為銜尾蛇環時,所有黑袍人兜帽炸裂——每張臉都是張澤前世不同年齡的模樣!
"善念分身?"為首的老年"張澤"撫掌大笑,"不,我等才是被初代斬落的"常人之念"!"
螣蛇突然暴起撕咬,蛇牙卻被黑袍人輕鬆捏住:"小蛇,你當真以為初代是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