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如墨的魔氣在深淵中翻湧,林風足尖輕點,玄冰氣如靈蛇般在腳下蔓延,凝結成蜿蜒的冰橋。幽藍的冰麵在魔氣侵蝕下泛起詭異的紋路,每一步落下,冰橋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密的裂紋如同蛛網般迅速擴散。他緊緊拽著蘇瑤的手腕,發了瘋似的狂奔,掌心傳來的溫度卻越來越冷,仿佛握住的是一塊即將消融的寒冰。
身後,魔影護法的獰笑聲如毒蛇般纏繞在耳畔,那笑聲中裹挾著令人心悸的魔音,震得他耳鼓生疼。鼻腔和眼角滲出細密的血珠,溫熱的液體滑過臉頰,將眼前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層血色紗幕。“堅持住...”林風的聲音被呼嘯的魔氣撕成碎片,消散在狂風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如沙漏中的細沙,正急速流逝。每一次催動玄冰氣,都像是有一把利刃在割裂經脈,鑽心的疼痛幾乎讓他失去知覺。
突然,冰橋發出刺耳的斷裂聲,幾塊冰麵墜入下方沸騰的血河,濺起腥臭的血浪。蘇瑤腳下一滑,踉蹌著險些摔倒,染血的裙擺掃過冰麵,在身後拖出一道刺目的痕跡。林風猛地轉身,混沌雷火在掌心轟然炸開,劈裡啪啦的電弧聲中,猙獰的雷獸虛影驟然成型。雷光如銀蛇狂舞,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三隻撲來的魔狼轟成齏粉。焦糊的氣味混著刺鼻的魔氣撲麵而來,嗆得他劇烈咳嗽。
雷光消散的瞬間,林風看到蘇瑤蒼白如紙的臉。她的嘴唇毫無血色,睫毛上凝結的不是霜花,而是細碎的血晶,發絲間還纏繞著幾縷正在腐蝕她肌膚的魔氣。那魔氣所過之處,嬌嫩的肌膚泛起詭異的黑斑,看得林風心如刀絞。“撐住!再翻過這座山!”林風咬牙將她攔腰抱起,體內的靈力如即將乾涸的溪流,每一次跳躍都要透支全身的力氣。懷中的蘇瑤輕得可怕,體溫正在急速流失,呼吸也變得微弱,像隨時會熄滅的燭火。他能感覺到蘇瑤的血不斷滲進自己的衣衫,溫熱卻帶著蝕骨的寒意。
當終於跌進山穀時,林風的靈力徹底枯竭。後背撞上岩壁的瞬間,他聽見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借著衝擊力滾進藤蔓遮掩的山坳,蘇瑤伏在他胸前劇烈喘息,溫熱的血順著他鎖骨滑進衣領。“林風...你的後背...”蘇瑤虛弱的聲音帶著顫抖,指尖顫抖著指向他的左肩。
林風低頭,看見左肩插著半支黑色骨箭,箭尾魔紋如同活物般扭動,瘋狂吞噬著血肉。劇痛從傷口處炸開,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在骨髓裡攪動,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強忍著劇痛,咬牙咬斷箭杆,卻發現湧出的血呈詭異的黑紫色:“是蝕骨咒,不過暫時死不了。”他扯動嘴角想露出笑容,可溢出的血沫卻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暈開一片不祥的紫斑。
山洞裡,林風顫抖著用最後的靈力點燃篝火。跳動的火苗映亮蘇瑤煞白的臉,她發間還沾著戰鬥時的碎冰,睫毛在火光中投下細小的陰影。林風盯著掌心消散的靈力,滿心懊惱:“我不該貿然用混沌雷火。現在經脈寸斷,連最基礎的聚靈術都...”話音未落,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的話,鮮血濺在篝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彆說了。”蘇瑤突然抓住他的手,冰涼的玉笛貼上他掌心,“還記得青鸞崖的雪夜嗎?你為了救我,用本命精血催動劍陣。現在該換我了。”她咬破指尖,鮮血滴在笛身,原本溫潤的玉笛泛起金光。悠揚的笛聲緩緩響起,金色絲線順著傷口滲入林風體內。他能感覺到蝕骨咒的力量在笛聲中漸漸消散,可蘇瑤的臉色卻愈發蒼白。每一縷金光都像是從她生命中抽取而出,她的指尖開始浮現裂痕,如同瀕臨破碎的瓷器,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林風猛地將蘇瑤護在身後,玄鐵劍上凝聚的赤陽火如風中殘燭,忽明忽暗。黑暗中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兩位道友,可否借火取暖?”那聲音像是生鏽的鎖鏈相互剮蹭,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寒意,山洞裡的溫度瞬間驟降。篝火的火焰被無形的力量壓得矮了下去,在地上投出扭曲的黑影。
林風握緊劍柄,經脈中殘餘的靈力刺痛難忍。他暗自思忖:若是來敵,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抗衡。餘光瞥見蘇瑤搖搖欲墜的身影,心中一陣絞痛——無論如何,都要護住她。而洞外的黑暗中,一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正透過藤蔓縫隙死死盯著他們。隨著一陣沙沙聲,一個披著殘破黑袍的身影緩緩從陰影中走出,手中的骨杖頂端,一顆骷髏頭正空洞地“看”著他們,嘴裡還在不斷滴落著黑色毒液,那毒液滴落在地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在寂靜的山洞中顯得格外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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