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晨曦刺破雲層,卻被瀑布蒸騰的水霧染成一片朦朧。林風站在崖邊揮劍,玄鐵劍劈開瀑布的刹那,赤陽火如流霞裹著劍刃,將飛濺的水珠灼成白霧;玄冰氣緊隨其後,在霧靄中凝結出萬千冰晶,折射出冷冽的光棱。這招"冰火兩儀"本該是他的拿手好戲,此刻卻在收劍時引得經脈一陣抽搐——蝕骨咒雖除,丹田深處仍殘留著被魔氣啃噬的暗傷,每一次運力都像有碎冰在血管裡滾動。
"你的混沌雷火還不夠凝練。"蘇瑤的聲音從岩後傳來。她倚著斑駁的石壁,玉笛尾端輕點地麵,金色符文在青苔上亮起又熄滅。方才她隨手一擊,笛音化作的金光擊中二十丈外的青石,那岩石炸裂時,碎石竟按八卦方位迸射,在半空組成流轉的陣圖。可這看似完美的招式落幕後,她扶著石壁的手指卻掐進了岩縫,指節泛白——為了幫林風療傷,她損耗的本命精血尚未完全恢複,每一次動用靈力,五臟六腑都像被細針穿刺。
林風默不作聲,將三色靈力在掌心彙聚。赤陽火的熾熱、玄冰氣的凜冽、混沌雷火的狂暴在他掌心跳動,試圖凝成一枚紫色雷球。然而就在雷球成型的瞬間,丹田處突然湧起一股冰寒,那是蝕骨咒殘留的魔息在作祟。紫色雷球"啪"地潰散,電弧反噬在掌心炸開,燙得他單膝跪地。
"彆硬撐!"蘇瑤快步上前扶住他,玉笛貼在他後心輸送靈力,"你看這瀑布——"她指向轟鳴的水流,"千百年奔湧不息,不是因為它急於入海,而是懂得在岩石間迂回。"她的指尖蹭過他手背上的焦痕,聲音輕得像水霧,"當年你在青鸞崖教我吹笛時,也是這麼說的。"
林風望著水流撞擊岩石激起的浪花,忽然想起昨夜的噩夢:魔影護法手持黑幡立在九天之上,幡中湧出的魔氣如墨汁染透雲層,修仙界的山巒在魔氣中崩解,化作萬千怨靈的哀嚎。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蘇瑤,魔影不會給我們迂回的時間。"他能感覺到東南方向那股熟悉的靈力波動正在減弱,青鸞崖的劍陣共鳴越來越微弱,"他正在摧毀我們的根基,就像當年摧毀我宗門一樣。"
話音未落,蘇瑤手中的玉笛突然劇烈震顫,笛身上古老的紋路亮起血光。"是青鸞崖的護山大陣!"她指尖按在笛孔上,臉色驟變,"陣眼...陣眼在悲鳴!"笛音自發響起,化作一道金光射向東南,卻在半空被無形的力量碾碎,"他們在用活人祭陣!"
林風霍然起身,三色靈力在周身流轉,儘管經脈仍有滯澀,卻透出破釜沉舟的決絕。他想起初遇蘇瑤時,她在青鸞崖的雪鬆下吹笛,衣袂上落滿碎雪;想起她為了救他,用本命精血溫養他灼傷的經脈。"走!"他將玄鐵劍拋向空中,赤陽火在劍刃上燃起三丈高的烈焰,"這次我要讓魔影知道——"
就在此時,地麵突然迸裂,無數黑色藤蔓如毒蛇破土而出,瞬間纏住兩人腳踝。藤蔓表麵布滿魔紋,觸碰到皮膚便滲出青煙,腐蝕得林風小腿傳來劇痛。烏雲在頭頂急速旋轉,一個六臂黑影從漩渦中緩緩降下,中間的頭顱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魔氣將瀑布凍結成猙獰的冰柱。
"小友彆來無恙?"魔影護法的聲音如同萬千鐵鏈摩擦,他六隻手同時揚起,分彆握著骨鞭、黑幡、魔劍、顱骨、血珠與鎖鏈,"本座算準了你會去青鸞崖送死,特意在此備下薄禮。"他揚起黑幡,幡麵無風自動,竟映出青鸞崖血流成河的景象——護山大陣的光壁上插滿了魔修的兵刃,陣眼處跪著數十名被刺穿琵琶骨的弟子。
"你敢!"林風目眥欲裂,混沌雷火在掌心炸開,卻被護法甩出的骨鞭抽散。那骨鞭擊中地麵,竟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洞中有淒厲的嘶吼傳來。
蘇瑤突然將玉笛橫在唇邊,笛音不再是溫和的治愈,而是化作穿金裂石的銳鳴。金色鳳凰虛影從笛孔飛出,利爪撕裂纏繞的藤蔓,卻在觸碰到護法黑幡時發出"滋啦"的灼燒聲。"林風,看我劍招!"她的聲音帶著決絕,玉笛猛地刺入地麵,金色符文以她為中心爆發,組成巨大的八卦陣圖。
林風瞬間明白她的意圖——那是青鸞崖失傳已久的"七星續命陣",需以笛音為引,以精血為祭。他不再猶豫,將殘餘的混沌之力儘數注入玄鐵劍,三色靈力在劍刃上凝成旋轉的太極圖案。當蘇瑤的笛音達到頂峰時,他縱身躍起,劍招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劈向魔影護法:
"混沌·太極滅魔斬!"
劍光與笛音碰撞的刹那,整個山穀被刺目的光芒籠罩。然而在這毀天滅地的招式中心,林風卻看見護法嘴角勾起的獰笑——黑幡中湧出的魔氣突然化作一隻巨掌,穿過劍光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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