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如墨,村子裡家家戶戶都亮著燈,那是一種習俗。
除夕夜,人不在家裡也要開著燈過夜,燈光象征著光明和希望,也寓意守歲迎新,驅邪迎祥。
村子裡的小孩不少,不是在放鞭炮就是在放煙花。
梁安和張建國並肩同行,輕車熟路地往小賣部方向走去。
遇到熟人跟他們打招呼,也禮貌性地回應,說兩句吉祥的話語。
村子的小賣部,那是整個村子最熱鬨的地方,天剛擦黑的時候,裡邊已經擠滿人了。
隔著老遠就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喧鬨聲,不少人都跑來這裡看熱鬨。
在小賣部附近燃放鞭炮的幾個小孩,遭受到老板娘的驅逐。
這是為了他們好,等一下裡邊有人輸了錢,怕是怪到他們的頭上,輕則罵上幾句,重則揍一頓。
村子裡小賣部的老板是張姓人,跟張建國是族親,也是村子裡最早的萬元戶,蓋起了村子裡第一棟預製板小樓,在村子裡有些影響力。
小賣部是兩間打通的青磚大瓦房,左邊大瓦房是放兩個貨架,一個貨架上邊放著著幾個大玻璃罐子,裝著散裝的米酒、醬、醋、糖等東西,另一個貨架則是放著琳琅滿目的零食,還有各種汽水。
收銀台是個小書桌,上邊放著一部紅色座機電話,還擺放著小鞭炮和散裝的煙花。
右邊的大瓦房,擺放了幾張桌子,一群上來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坐在木條椅子上正在打牌,邊上圍著不少同年紀的人,看誰起來了就頂上去。
見梁安和張建國進入買賣部,老板娘趕忙走了回來,詢問他們要買煙還是買飲料。
得知他們是回來玩,老板娘讓他們往院子裡走。
梁安兩人進入院子裡,發現幾百平的院子裡,早已人滿為患。
看這架勢,村子裡老少爺們都往這裡來,不賭錢也是為了看熱鬨。
院子裡用木棍做支撐點,從預製板小樓裡拉了兩根電線出來,兩個一百瓦的鎢絲燈泡把院子照得亮堂堂。
這裡開設了三處賭攤,有莊家坐莊,除了炸金花和牌九兩處,還有一處是用撲克牌兩張比大小。
預製板小樓的一樓大廳裡,也是有不少人,裡邊傳來搓麻將子的聲音。
梁安和張建國湊上前看,認識的人都跟他們兩人打招呼。
最近一段時間,村裡的青年人,有不少被他們喊去喝酒,一兩頓酒下來,基本上都熟悉了。
院子裡的賭桌上,莊家麵前放著一堆錢,目測有上千塊錢。
這三處賭攤的莊家,那是山虎的人,院子四周散落著幾個愣頭青,正在抽著煙,褲兜裡揣著東西,有輸紅眼的賭徒鬨事,那就一頓毒打。
梁安看到了梁大山坐在一處賭攤前,嘴裡叼著煙,手裡握著兩張撲克,眯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查看著點數。
這家夥麵前放了好幾百塊錢,想來是贏了好幾把,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十賭九騙,最常見的下套手段,那就是讓你小贏幾把,把胃口慢慢喂大,深陷泥潭而不知,還想著博一博單車變摩托。
“看什麼呢?”梁安順著張建國的視線,看到了張永民坐在一樓大廳的麻將桌前,嘴裡叼著煙,談笑風生。
“這家夥狗改不了吃屎,還是喜歡玩麻將賭錢!”張建國冷著臉說道。
“上去給他兩個大嘴巴子!”梁安笑著說道。
“算了,人家說了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老死不相往來,我可不會多管閒事,不惹我沒事,惹我大嘴巴子扇他!”張建國撇了撇嘴說道。
“喲!建國長大了!”梁安調侃著,目光收回餘光瞥見了坐在角落麻將桌上的徐春花,不由浮現一抹冷笑。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梁大山喜歡賭,徐春花也愛賭,就連梁輝和坐牢的梁宇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