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隨口客氣了一聲。
到了屏風後麵,楚雲飛坐下,魯修端來一盆鹽水,裡麵放著一塊麻布。
魯修小心翼翼地將傷口外麵的繃帶解開,取出墊在上麵的麻布,仔細觀察傷口的位置。
昨天撒在上麵的止血粉效果還不錯,雖然有血滲出,但已經凝固,沒有見新的血液往外流。
畢竟是箭傷,和刀傷有所不同,不能就這麼等著傷口自愈。
魯修用鹽水淋在傷口的藥粉上,讓藥粉濕潤,以便後續清洗。
一番處理後,魯修終於把和血凝固在一起的藥粉清理掉,露出了傷口。
傷口呈綻開狀態,裡麵還殘留著不少藥粉,如果沒有特殊的器械,很難清理乾淨,這樣也不利於傷口恢複。
“老楚,你這傷口內的殘渣我得清理一下,可能會有點疼。”
魯修不自覺地用後世的稱呼和楚雲飛說道。
對於“老楚”這樣的稱呼,楚雲飛顯然有些不適應,但他聽到最多的還是清理殘渣的事,至於疼,他自認為能忍受。
“如果疼得厲害,為何不用麻沸散?”
忙完手上事情的齊之友這時走了過來,聽到魯修說清理傷口會疼,便開口問道。
“傷口要是用了麻沸散,不利於恢複,除非萬不得已。”
魯修其實對麻沸散了解得不算深入,但他覺得作為外傷用藥,還是儘量少用為好。
齊之友雖然懂得藥理,但對於外傷恢複到底能不能用麻沸散這種藥,也持懷疑態度。
既然魯修說不能用,他也就不再堅持。
他看了看傷口,指著傷口內的凝結物問:“你說要清理的就是這些?”
“沒錯,這些東西既不能溶解,也無法被吸收,必須清理掉,傷口才好恢複,畢竟這不是表麵傷!可惜沒有趁手的東西用來清除。”
魯修解釋道,卻有種無處下手的感慨。
齊之友捋著胡須讚歎道:“這外傷最怕的就是箭傷,即便傷口深不過寸,也潛藏著諸多隱患。”
魯修本想解釋一些關於感染的知識,但轉念一想,這又不是現場教學,總不能拿楚雲飛當實驗對象吧。
正想著,齊之友讓人拿來外科手術的器具。
一套銀質的刀具、鑷子、錐子和撥片之類的,林林總總有十幾件。
魯修見東西倒是不少,不過這些器械都需要消毒。
他知道,古代這些郎中,用過的東西也就擦拭一下就收起來,用的時候頂多在火上烤一下。
這麼精致的銀器,在火上烤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這些東西最好煮一下,後院有燒開水的地方嗎?”魯修問道。
“為何要煮?”齊之友疑惑地問。
“您這些都是好東西,請問多久沒用了?”
“嗯,約莫一個月了。”
“一個月?您知道上麵有多少細菌嗎?”
“細菌?”
齊之友好奇地盯著魯修,他覺得眼前這年輕人說話稀奇古怪的,好多詞都聽不懂。
“細菌就是你們說的風邪、毒素。”
魯修見齊之友不解,便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銀質的器具煮了半個小時後端來,魯修又把這些東西放在鹽水裡降溫,最後才給楚雲飛清理傷口內的殘渣。
整個過程,魯修做得十分仔細,而楚雲飛也全程忍著疼不吭聲。
重新上了齊之友配的新藥,又仔細地包紮好傷口後,
楚雲飛這才開口道:“魯修!為什麼一開始不準備好這些東西,讓我一直在這兒等著?”
魯修被楚雲飛問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就在這時,蘇伶從外麵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