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還真如董老所言,是個固執的老爺子啊。
壓力再次回到了陳默身上,阮老顯然沒有被完全說服,經濟問題和與商人的交往過密,依舊是橫亙在常靖國麵前的兩座大山。
陳默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了。他不僅需要解釋,更需要引導阮老自己去看清背後的邏輯。
就在陳默思索著如何讓阮老相信常靖國與丁鵬程之間不存在官商勾連時,阮振華氣呼呼地走出醫院後,一個電話打給了劉炳江。
劉炳江一直等著阮老轉入病房後,才離開醫院,但他隻字沒提施耀輝給他打過電話的事,隻是提了一下,常靖國否認中紀委收到的舉報證據。
當時阮振華在一旁說常靖國吃裡扒外,就是喜歡在外結交商人什麼的,阮老很惱火,把劉炳江和阮振華都趕出病房。
劉炳江本想再去看望阮老時,談談審訊常靖國的情況,同時談談他至今沒有出現在審訊室裡,常靖國還不知道是阮老要求嚴查他的。
現在阮振華的電話打過來了,劉炳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他的電話。
阮振華刻意讓自己的喘息聲顯得急促一些,語氣中充滿了被冒犯的憤懣,開門見山地說道:“炳江,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電話那頭的劉炳江聽到阮振華的語氣,不解地問道:“阮總,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是醫院那邊有什麼情況嗎?還是首長他,他又發火了?”
“我小叔又發火了,是常靖國的案子。”阮振華依舊氣憤地說著,“炳江,你猜怎麼著?常靖國以前的秘書,那個叫陳默的,居然堵著我,為常靖國說情開脫,簡直是膽大包天!”
劉炳江靜靜地聽著阮振華的話,沒有打斷他。
阮振華便以為劉炳江信了,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他口口聲聲說那些舉報證據是子虛烏有,是有人陷害。”
“還說什麼常靖國和丁鵬程是君子之交,沒有利益輸送。哼,我看他是病急亂投醫,找到我小叔頭上來了!”
“炳江,這案子是你親自在辦,證據鏈是紮實的。可現在,居然有人想走這種歪門邪道,試圖影響我小叔,進而乾擾調查方向,這性質太惡劣了,你趕緊來我小叔病房一趟。”
“而且這小子可惡,還把董老和沈秘書全搬來了。”
劉炳江聽到這裡,再也平靜不起來。
董老和沈用劍這些年是哪個家族的事都不參入,而且劉炳江在中紀委這些年,就沒聽過董老和沈用劍為任何家族求情的。
這小秘書能量這麼大?還是他真有紮實的證據,證明常靖國是被人構陷了?
儘管陳默已經觸碰了他劉炳江的紅線,可這樣的膽量於他這個辦案多年的京官而言,還是第一回遇見。
劉炳江沒有理會阮振華的個人情緒,而是用極其嚴肅地說道:“阮總,請你明確告訴我幾個信息:第一,這位陳默,是以私人身份還是公務身份前來?”
“第二,他除了口頭陳述,是否出示了任何書麵材料或所謂新證據?”
“第三,他除了試圖向阮老陳述,是否向您或其他任何人提出過具體的請托要求,比如會見、傳遞信息等?”
“還有,董老和沈秘書同這個陳默到底是什麼關係?”
阮振華被劉炳江這一連串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問題問得怔住了,但他很快就回應道:“私人身份,就是來胡攪蠻纏的。”
“我小叔麵前沒看到什麼材料,就是空口白牙地想說服我小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