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費介與笵鹹拉著蘇渝追問了許多細節,諸如他是如何將笵若若塑造成南慶的神女,又是如何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如此迅速地讓京都所有人知曉他這位神醫的存在。
要知道,在這個信息閉塞的時代,這本身就是一項艱巨的任務,更何況他還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
然而,蘇渝隻是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隻留下一句“說來話長”。
費介與笵鹹同時捂臉苦笑,瞬間覺得自己就不該問蘇渝,應該去茶樓聽說書人講述才是。
又聊了好一會兒,笵鹹終於開始步入正題。
他一邊乖巧地為蘇渝捶背,一邊嘴角上揚,露出笑容。
“先生,與您商量個事兒?”蘇渝一笑,自然明白他欲言又止的事情,點了點頭,淡淡道:“嗯,說吧。”
笵鹹笑容滿麵,一雙大眼睛閃爍著光芒:“先生,能不能讓伍竹叔住您這兒?”
蘇渝靜靜地看著笵鹹,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見先生如此爽快地答應了,笵鹹鬆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歡喜。
果然,先生總是如此好說話,對自己真好,有求必應,還不求回報。
笵鹹眼珠一轉,思索了片刻,坦誠道:“先生,其實我應該付租金的。”
“正所謂親兄弟也得把賬算清楚。”說完,他皺了皺眉,一臉苦相。
“唉,可惜我剛到京都,囊中羞澀啊。”“隻能……”
笵鹹還未說完,
蘇渝微微一笑,從容地說:
“無妨,租金我不急著要。”
“年底書局結賬時,從你的分紅裡扣除便是。”笵鹹聞言一愣,臉上的得意之色瞬間消失。
他拍了拍大腿,這才記起自己還有書局的分紅。
哭窮這招,對他來說似乎不太靈光。
他心中暗罵自己多嘴,沒事提那茬乾什麼。
此刻,他真是欲哭無淚。
人家銀子還沒捂熱就沒了,
自己呢,銀子還沒到手就沒了!費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笵鹹的臉色變來變去,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看著蘇渝,心中暗暗稱讚。
收拾這隻小狐狸,還得靠老狼啊。
伍竹則始終麵無表情地坐在一旁,側身靜聽他們三人交談。
過了一會兒,笵鹹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
於是他恭敬地向蘇先生行禮,告辭回府。
其實他還想在先生府上蹭頓飯呢,畢竟好久沒見先生了。
可就這麼一會兒,根本聊不夠。
但今天是他第一天入住京都笵府,
這第一頓晚飯,自然得在府裡吃。
而且早上隻見到了那位笑容滿麵卻心機深沉的柳姨娘,
還有那個憨厚的弟弟笵思哲。
因為來得突然,也沒見到若若。
那位便宜老爹更是上朝去了,沒見著。
這些人都得晚上見見,問候一下。
於是他依依不舍地告辭離去,而費介卻留了下來。
他可沒有什麼老爹要見。
至於鑒察院,也不急於回去。
一頓飯的時間,還是可以拖延一下的。
主要是這一路趕路,實在是太累了,尤其是胃。
路上要麼是吃乾糧,要麼就是在驛站隨便吃點。
今天剛好在這裡,自然要蹭一頓好吃的。
費介瞪著他那雙略顯渾濁、帶著褐色餘毒的雙眼,看向蘇渝,微笑著說:
“蘇渝,晚上吃什麼?”想了想,又補充道,“今天我可是特意來看你的啊。”
“這既是重逢宴,也是給我老費的接風宴。”“得給我弄點好吃的,彆敷衍我。”
蘇渝搖了搖頭,也忍不住笑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