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萍到了洪菊花家,卻看見家眉坐在門口,有些慌張
“秀萍姐,你咋來了。”
她聲音莫名的大,臉上牽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陳秀萍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隻聽見屋裡哐當一聲。
陳秀萍十分關心的問,“怎麼了?屋裡彆是出了啥事兒了吧?”
家眉卻不進去看,隻是伸出雙臂攔著陳秀萍,“秀萍姐我家沒啥事兒,估計是我媽不小心打爛了什麼東西。”
不對勁,陳秀萍的直覺一直很準,她幾乎沒管家眉,往裡麵衝了進去。
洪菊花的家小時候常來玩兒過,就是長大了,也去她家經常嘮閒嗑。
因此對洪菊花家裡的格局十分清楚,且紅菊花家帶堂屋就四間房子,後麵搭建了一個廚房,從那邊開了一道門。
陳秀萍進屋環顧一周,連帶著住的三扇門都開著,就廚房那個門關著,
“菊花嬸子,彆是摔到了吧?我進來咯。”
廚房內洪菊花大喊,“沒事兒。”
可是已經晚了,陳秀萍把門給推開了,屋內洪菊花正蹲在地上,除此之外還有一堆白色流動液體,和一個破碎的缸子。
陳秀萍問道,“菊花嬸兒,這是啥呀?”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很可能是什麼能吃的東西,就像紅薯粉一樣。
看著新鮮的白色液體,她雙眼微眯,就算這地上的是紅薯粉,可是這個季節根本就沒有鮮紅薯,那這東西是什麼?
洪菊花訕笑,“沒啥,都是藥材看看能不能治病。”
陳秀萍狐疑,“那這是什麼?”
她撿起地上一個類似於樹根有小臂那麼長的根問道。
洪菊花還是不想說,“這就是樹根啊?這不食堂吃不飽,我進山裡就挖了點樹根,想墊墊肚子。”
陳秀萍恍然大悟點頭,“原來如此,這些白色的液體就是這樹根砸爛所得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著怪滲人的,洪菊花不由得打個冷顫,一下子瞄到了牆角堆著的爛樹根。
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
“我索性跟你說了吧,這叫葛根,這地上白色的就是葛粉。”洪菊花見陳秀萍還是不理解的樣子。
脫口而出,“能吃,能飽肚子,知道了吧?”
一說到吃,陳秀萍的眼睛就大了一圈,“菊花嬸兒,真的?”
“我能騙你嗎?”
本來她是打算自己偷偷弄來吃的,叫家眉在外麵守著,結果家眉倒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加上自己也沒乾過虧心事,慌亂之下失手把缸子都打碎了。
洪菊花心裡肉疼,這瓦崗還是她結婚的陪嫁呢。
陳秀萍挽著洪菊花的手,語氣親昵,“好嬸子,教教我唄。”
洪菊花冷哼一聲,“也就是你秀萍,換作彆人我可不一定會教。快把這些葛粉撿起來,還能吃。”
她下去用手捧著葛粉,找了一個大盆來裝著,陳秀萍和家眉也幫忙弄,因為不多,很快就弄完了。
都是珍惜糧食的人,這葛粉掉在底上了斷沒有不要的道理,用水漂洗幾遍泥沙就會沉在地下,就能過濾出來。
有些少量的不過濾出來也沒事兒,反正也吃不死人。
陳秀萍和洪菊花還有家眉嘀嘀咕咕好一陣兒,終於約定時間,明天上午一早就請假去一趟山裡挖葛根。
陳秀萍想得遠,“菊花嬸兒,要我這日子久了肯定會露餡,大家也不是傻子肯定都知道的。
這樣,咱們兩家用最快的時間去找葛根,記好位置,晚上帶人偷摸來挖,另外一些人就後半夜背回來,白天上工就偷懶睡覺。”
反正這上工也吃不飽,像尹天發那種潑皮無賴不上工還有得吃呢,大家何必苦哈哈的在地裡乾。
倒不如搞點能吃的自己存起來,這樣才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