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山溝中馬匹橫陳,死屍甚多,大部分都是衣著林家堡服飾。
不是死相可怖七竅流血,便是胸口凹陷,似乎被人用腳踹下去的一般,一灘灘血泊彙聚成溪,汩汩流動,又滲入土壤,砂石處還有些青黑色的痕跡,不少屍體上有橫貫胸口的尖刺。
這些都是他這行帶出來的人手,在這地方折損了大半,但坑裡卻不見林成林就兩兄弟的身影。
燕碧紗在旁抱臂笑道:“這裡頭擺了不少毒刺,觸之必死,設這陷阱的人看著手生,心腸卻很毒辣嘛。”
陳曠聞得燕碧紗此言,眉頭一皺,略帶薄怒道:“這些人無辜葬身此地,你還笑得出來。”
燕碧紗一愣,冷笑道:“怎麼,難道我哭嚎幾聲,他們就活轉來了?”
餘何意聽得頭痛,心道,‘大哥也忒迂腐些了,這會兒還有閒心和這女子吵嘴。’。
上前勸道:“大哥,可見到凶犯是誰?”
陳曠搖了搖頭,說道:“隻見得數個蒙麵人,我與其中一個過了兩招,沒認出招數來曆,他們就跑了。”
林崇吉下馬急問道:“林成、林就呢,有沒有見著他兩個。”
陳曠還未說話,燕碧紗咯咯嬌笑起來,笑的林崇吉好生莫名,滿腹疑惑問道:“燕小姐,不知我說的哪裡不對,有什麼可笑。”
“我笑你,白長了兩隻眼珠子,竟是喘氣用的。”
“你!”
縱使林崇吉再怎麼有慕艾之心,這會兒也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曠見狀,拽著燕碧紗的手腕往右一推,燕碧紗顯然不快,斜看了一眼陳曠,卻沒和他對抗,順著力道挪開幾步,輕哼了一聲,仿佛指責陳曠弄疼了她。
陳曠臉色一紅,但隨即道:“林公子,那林成林就,似和那夥賊人是認識的。我來時,見他兩個正和那些人說話。他們看到了我,當即就走了。”
“怎麼會呢,怎麼會這樣!”
餘何意見林崇吉慌亂著自言自語起來,便打斷他問道:“這兩人是怎麼來得林家堡,你還記得嗎。”
林崇吉搖了搖頭,又不住回憶思索,似乎想起了什麼。
“他兩個來到我跟前也有年餘了,是我父親安排來的,我不知道他們之前是做什麼的。”
眼看這林家堡的小少爺八竿子問不出個究竟,餘何意也無計奈何,隻好說:“先回去吧,還不知府內怎麼樣了。”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上馬,往山下疾馳而去。
來時走得不慢,卻也耗費了半個時辰,回去時恨不得長出翅膀來,緊趕慢趕,終於在亥時一刻趕回了林家堡。
此刻夜深人靜,林家堡黑漆漆一片,彆無他音,林崇吉砉的一聲跳下馬背,落地時踉蹌了兩步,險些跪在地上,但他渾不知疲累一般,緊幾步上前扣響門上銅環。
‘璫璫——璫璫璫——’
聲音傳了很遠,那平日裡儘職儘責的老門房塗也,卻始終不出現,餘何意與陳曠對視了一眼,都心下一沉,暗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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