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金汁潑下時騰起的黃綠色煙霧。
甄儼隻感覺一陣惡心，他連忙捏著袖口屏住呼吸。
那些被滾燙的金汁濺到黑山軍，瞬間上演了一幕，死豬被開水燙的慘狀，在城牆下痛苦地翻滾、哀嚎。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攻勢，此刻徹底被打亂，黑山軍的隊伍亂作一團。
於毒騎在黃鬃馬上，氣得暴跳如雷，他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大聲咒罵道：“一群沒用的東西！都給老子穩住，繼續往上衝！誰敢後退，老子砍了他！”
一開始衝鋒的都是炮灰，目的就是消耗守城方的物資與精力。
於毒完全不心痛。
一些炮灰看著城下的慘狀，腳步開始遲疑，心中萌生出退意。
他們有些人本就是被裹挾著來衝鋒陷陣，如今看到這般慘烈景象，哪還願意再拿自己的性命去拚。
於毒見狀，眼中凶光畢露，他猛地一拉韁繩，驅馬衝進那些腳步遲疑的炮灰隊伍中，長刀一揮，瞬間砍翻兩人，鮮血濺了他一臉，更顯猙獰。
“誰再敢退縮，這就是下場！”於毒怒吼道，聲音中滿是殺意。
炮灰們被於毒的凶狠手段震懾住，隻能硬著頭皮，再次朝著城牆衝去。
戰場上如果有一個人逃跑，那就會影響他身邊的一群人，那一群人又會影響附近的一大群人，之後就會像傳染病一樣蔓延整軍，這也就是為什麼有句話叫：兵敗如山倒，到了那一步，將領根本就沒法喝止。
甄儼站在城牆上，看著暫時起效的成果，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有甄府的一名家丁帶著哭腔跑來：“公……公子，金汁隻剩三鍋了，箭矢、滾木、礌石也見了底，剩下的青壯都在搬百姓的磨盤……”
無極縣本就不是什麼堅城，守城的器械並不是太多。
這些守城器械都還是，聽說了黑山軍要來攻城提前準備的。
甄儼沒有回應，他也是第一次上戰，他能怎麼辦？
完全沒有作戰經驗，沒有守城器械，那就隻能硬拚了。
甄儼咬了咬牙，強壓下心中的緊張，提高音量喊道：“兄弟們，決不能讓黑山賊破城，身後是我們的父母妻兒，此刻我們已無退路，唯有拚死一戰。”
城上的守軍和百姓們聽聞，原本因守城器械匱乏而低落的士氣，竟在這一瞬間被重新點燃。
於毒在遠處看著箭矢與守城器械落下的頻率變低，不禁冷冷一笑，對著一旁的小嘍囉吩咐道：“他們已經沒有箭矢了，讓弓箭手掩護，加快攻城速度，給我一舉拿下這無極縣！老子今晚還要當新娘官呢，哈哈哈哈！！！”
小嘍囉領命，趕忙跑去傳達命令。
很快，黑山軍的弓箭手們開始跟著炮灰朝著城牆跑去，他們混在炮灰中朝城牆上射箭，密集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朝著城牆上飛去。
一時間，慘叫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不少人中箭倒地。
就連甄儼的手臂都被流箭擦破了皮。
趁著眾人蹲下的間隙，甄儼迅速扯下一塊衣角，簡單包紮了下手臂傷口。
甄儼主要就是缺乏經驗，一開始就把彈藥給用光了。
雖然一開始能壓製住敵人，但後續無疑陷入了極為被動的局麵。
黑山軍的炮灰們趁著這個間隙，扛著雲梯，呐喊著朝城牆衝來。
弓箭手們則躲在人群中，時不時射出一箭，給城牆上的守軍造成不小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