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薑夭妍興致缺缺地坐在趙恩繪旁邊,雙手托腮,從語氣中都能聽出來她的沮喪,“少說話,多做事,還有多微笑。”
說罷,她又委屈地撅起嘴,試圖為自己申訴,“但我總不能一直不說話吧,我可是中心位。”
而且她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說的話哪裡不妥,每次都是迷迷糊糊地正中雷點。
當她終於在那幾欲冒火的目光中後知後覺時,對方已經是處於怒不可遏的狀態了。
這個時候,如果自己再來一個微笑……會被認為是挑釁吧?
絕對能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阿諾,其實我指的不是這個。”趙恩繪無奈聳肩,認真地對上她的眼睛,一點一點給她剖析分析,“我是說,你需要試著去接受彆人的平庸。”
“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你一樣的天才舞者。她們可能連最基礎的走位都弄不懂,也根本適應不了你的訓練節奏。而且,她們可能會有各種各樣的小脾氣,畢竟在一個多人的團隊裡麵,最不缺的就是分歧。”
趙恩繪時常會感慨,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如果給你多打開了一扇門,務必也會多關上一扇窗。
給了薑夭妍令人驚羨的舞蹈天賦與學習能力,同時也剝奪了她的情商以及共情力。
不可否認,她是一個十分優秀的舞者,將來也會成為一個十分優秀的偶像。
但她無法成為一個團隊的核心。
她沒辦法理解每一個隊友的想法,沒辦法調解團隊內部的矛盾,也沒有辦法像哄小孩一樣哄隊友們開心。
因為她自己就是一個坦蕩而純粹的孩子。
“那我接下來……還能做什麼啊?”薑夭妍可憐巴巴地用下巴抵著膝蓋,手指杵在地板上畫圈圈,仿佛一隻在麵壁思過的大狗狗。
所以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挽救岌岌可危的《seeagain》組嗎?
“恩繪姐,有時間嗎?”宣凝湊到二人身旁,小聲詢問,懷中還抱著一個筆記本。
小隊長的出現,讓趙恩繪暫時將自己的好友撂在一邊,半個身子都轉了過去,“怎麼了?”
薑夭妍的思路被打斷,但她也並不惱,隻是悄悄戴好了同傳器,賊兮兮地在旁邊聽牆角。
什麼,和自己的隊友搞好關係?
嗐,慢慢來嘛,現在不重要!
“這是今天的訓練總結。”
宣凝靠在趙恩繪的肩膀坐下,攤開筆記本,一邊說著,一邊還時不時拿筆在上麵塗塗畫畫。
“歌已經全部學完了,上午試著分part排演了三遍,除了藝歡的日語發音問題,婉婉的音調問題,還有念念和梓涓,發音和音調都有些不準確外,沒什麼彆的問題。”
“下午學的舞蹈的第六部分,動作基本上都順了下來,可是節奏跟走位的問題還是很大,五個人全都沒有過關。”
趙恩繪微微側身,同她一起閱覽本子上的筆記。
因為要照顧趙恩繪的中文水平,宣凝的訓練筆記上要麼是英文,要麼是拚音,要麼就是用幾個標了序號的圓點表示隊形走位。
乍一看那叫一個密密麻麻,亂七八糟,但其實每一天的練習進度都記錄得井然有序,淺顯易懂。
趙恩繪也知道,今天學的部分比之前的都要難,一下午的時間確實過於倉促。
而且自己還不在,薑夭妍的教學方法是根據她自身水平製定的,不適合底子差的人;宣凝的教學方法主打細水流長,必須得慢慢來,不適合趕時間。
“明天下午就不學新的了,接著練習今天的部分。”
“行,等下我就和她們說一聲,可以不用留堂了。”說完宣凝就將本子翻到了下一頁,那裡還有前麵沒寫完的兩行小字,“念念、梓涓和藝歡她們三個,打算今天晚上加練到八點半,主要是鞏固一下舞蹈的第四部分和第五部分。”
趙恩繪看著本子上的內容點點頭,“知道了,今天輪到我留在這裡指導她們。”
練習室不會關門,二十四小時供水供電。
很多人都會在白天訓練結束後,到晚上繼續回來加練,要麼是自覺且努力的完美主義者,精益求精,要麼是認為自己能力不足,以勤補拙。
對所有學員來說,在練習室裡待到晚上八九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如果是在臨近比賽的那幾天,練到淩晨三四點都是有可能的。
組員們有誰需要加練的,隻要提前說一聲就行,宣凝和趙恩繪會輪流留下來幫助她們練習。
六點的鈴聲準時響起,宣凝起身把本子和筆放回包裡,扭頭衝著坐在地上的薑夭妍趙恩繪揮手,“那我就先回去了,恩繪姐再見!夭妍姐再見!”
看著女孩靈巧的身形消失在門後,薑夭妍有些酸溜溜的瞪了趙恩繪一眼,“你在這裡可真是輕鬆,什麼都不用乾。”
“是啊,宣凝是個出色的管理者,可以把所有事都安排地井井有條。”趙恩繪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得意洋洋,“不要太羨慕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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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夭妍忍無可忍抬手要拍她的背,卻被對方靈敏地一下子躲了過去。
大部分情況下,趙恩繪都是一個成熟可靠的前輩。
但也請千萬不要忽略她桀驁難馴的本性。
不然怎麼會在10歲的時候就從朝鮮跑到韓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