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程程很早就知道宣凝在騙她了。
早在那個真假羽毛線索出來之前。
她說不準自己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隻感覺是在一個毫不起眼的瞬間,仿佛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能準確地品味出周圍環境裡那些微小的不對勁。
比如,外麵下了大雨,宣凝沒有帶傘和鑰匙,卻要跑進大雨中把自己淋得濕透,再到安全感堪憂的樹底下躲雨。
要知道宣凝是個處女座,特彆愛乾淨,尤其不能接受自己身上的精致感遭到一絲破壞。
為什麼她不能在裡麵的宿舍門口等人回來呢?
這樣至少不會被淋得亂糟糟。
再比如,假設宣凝之前真的把鑰匙借給了袁婉傾,以她的聰明和細心,會這麼久都想不起來嗎?
怕是等袁婉傾一辦完事,當場就要回來了。
再不濟,等看到鑰匙不見的時候,肯定也會馬上反應過來。
不過,她為什麼要騙我呢?
我有什麼地方值得她如此煞費苦心?
難道說,是那個保險箱!
在鄭葭出現以前,這個猜想的真實度隻占百分之四十;而在鄭葭出現以後,這個猜想的真實度直接飆升百分之九十。
知道真相以後,夏程程就一點也不緊張了,甚至開始欣賞她們在自己麵前努力遮掩的可愛,以及滑稽。
嗯,宣凝是可愛,鄭葭是滑稽。
鄭葭:老娘&¥¥&¥&!)
可能是自己本來就對那隻過度包裝的箱子,沒什麼好感吧。
不過,她真的很想好好問候一下製定偷窺計劃的人。
這種傷敵無效、自損八百的白癡方案,是她用腳想出來的啊?
都不在意輔助隊友的人身安全嗎?
看到宣凝無力地靠著床欄,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是真的心疼到不行。
既然這麼想看,我給你們看就行。
彆讓宣凝再“自殘”了。
幾分鐘後,夏程程搬著箱子回到1002,隨便將其扔在了地上。
那是一個古銅色的金屬箱子,很大,差不多有一米高,看著就特彆沉。
也不知道夏程程是怎麼把它抱過來的。
箱體的設計很簡潔,正麵中間偏上部位的那個圓形鎖眼,顯得非常醒目。
但夏程程看都沒看它一眼,反而是繞到了相反的背麵,在一處十分不起眼的凹槽裡輕輕一摁,上麵那個像是螺帽的蓋子瞬間彈開,終於露出了隱藏極深的另一個鎖眼。
“原來真正的鎖眼在這裡!”鄭葭指著箱子,恍然大悟,隨後又湊上前仔細看了看,“不對,我記得我剛才不小心戳到過這個地方,它當時是打不開的。”
夏程程從卡包裡拿出繡花針一樣的袖珍小鑰匙,認認真真地為她講解,“但凡把任何東西捅進前麵的那個偽裝鎖眼裡,就會觸動保險箱的防護機製,真正的鎖眼會被悄無聲息地扣緊,直至十分鐘後才會解開。”
鄭葭思索片刻,舉手提問,“那如果彆人一開始就摁這個地方呢?”
宣凝依舊被喝令躺在床上好好養病,看了夏程程開鎖蓋的全過程,莞爾笑道:“假鎖眼的位置這麼明顯,就算有人看到了這個蓋子,也肯定以為是普通的螺帽,不會在意的。”
“而且真鎖眼這麼小,我們的鐵絲都捅不進去……”林致雅使勁盯著夏程程手上的袖珍鑰匙,眯著眼睛才能看到上麵隱隱約約的凹凸起伏,不由得感慨製鎖人真是技藝超群。
“這是個雙重保險啊,果然厲害!”
那麼,裝在這麼一個傳奇保險箱裡的東西,該是怎樣的稀世珍寶!
它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會不會閃瞎眼睛啊?
“其實,我也騙了你們一件事。”
說話的同時,夏程程已經打開了鎖,正不急不緩地打開上方的蓋子。
“這裡麵,根本就沒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整個保險箱裡的內容,一覽無餘地展現在幾人麵前。
預想之中的奪目光芒,並沒有閃現出來。
“這都是些什麼東東?”
林致雅和鄭葭蹲在箱子前麵,不停分揀著那堆鼓鼓囊囊的透明密封袋。
“芒果乾?”
“黃桃乾?”
“香菇脆?”
“還有夏威夷果?”
林致雅不信邪地伸手往箱子裡一扒拉,直至看得瞠目結舌,“下麵一大堆,全是零食?”
夏程程適時解釋:“都是些我喜歡吃的,她們擔心我在訓練營裡不習慣,特意從外麵買好寄過來。”
“那這一片呢?”二人將注意力轉向旁邊那堆五顏六色的的瓶瓶罐罐大包小包,著急忙慌地將東西拿出來,一看標簽,“銀杏粉?”
“人參粉?”
“冬蟲夏草?”
“雲南白藥?”
“牛黃解毒散?”
“烏雞白鳳丸?”
夏程程再一次平靜開口:“這些藥和保健品,也是她們擔心我在裡麵水土不服,一道打包送過來的。”
什麼鬼?
為什麼保險箱裡全是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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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雅把最後的希望,都壓在墊在最後麵的那兩個白色飛機盒上。
盒子很大,堪堪能塞進箱子裡,紙殼十分堅硬,估計能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體重,抱起來還沉甸甸的。
裡麵會有些什麼東西呢?
夏程程神秘一笑,“你們可以打開來看看哦~”
得了允許,林致雅她們當然不會再客氣,一人捧起一隻盒子,七手八腳地將其拆開,卻被其間的光華一下子迷住了雙眼。
鄭葭大張著嘴巴,隻能從喉嚨深處發出模糊不清的驚歎聲:“好,好漂亮……”
那是兩套設計精美用料紮實的禮服裙,一套玫瑰紅色,一套香檳金色。
兩條裙子的款式略有差彆,但通身所用的布料皆泛著奢侈而細膩的光澤,如同在盛滿了濃鬱色彩的染缸中,撒下無數細小卻閃耀的碎鑽。
哪怕在昏暗的環境中,也掩蓋不了她們的螢火熠熠,波光粼粼。
裙擺的用料慷慨至極,層層疊疊猶如花瓣,還有那大拖尾,長而飄逸。
更彆提裙身上的各種配件,什麼鑽石、珍珠、蕾絲、刺繡,單拎出來一個都是十足的精美,此時卻如同不要錢般瘋狂堆砌。
“如你們所見,這是兩套禮服裙,公司按照我的尺碼定做的,主要是擔心萬一選秀裡有什麼爭奇鬥豔走紅毯的環節,可以穿它上去撐撐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