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凝最終還是擺脫了袁婉傾。
她圍著食堂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正在和自己哥哥視頻的夏程程。以夏程程的帥氣哥哥為誘餌,成功轉移了袁婉傾的注意力。
啊,耳邊總算清淨了!
夏程程:救……救命……
宣凝在人群之中左拐右拐,來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角落。她滑動手機的通訊錄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在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後,終於毅然決然地摁下了通話鍵。
聽筒中傳來的嘟音響了五聲後,便隨著一陣輕微的“哢嚓”聲戛然而止。
宣凝鼓起勇氣,主動開口向對方問候:“喂,是我。你最近……身體還好嗎?”
幾秒後,聽筒中傳來平靜慵懶的女聲,像一株傾世的牡丹,嬌美又高傲,漫不經心間便已豔冠群芳。甚至都能從對方的語氣中感知到,她現在肯定端著一杯咖啡坐在電腦桌前,幾十年如一日地卷生卷死。
“嗯,隻要沒人跟我作對,我每天都能過得非常暢快,不勞你費心。”
“那就好……”宣凝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唇,“今天是除夕,因為等下我的手機就要被收走了,所以我想提前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聽筒的那邊,安靜無聲。
宣凝幾乎已經要斷定自己不會得到任何答複的時候,耳邊突然將響起了一陣若有似無的輕笑,隨後傳來的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同樂。”
依舊是平淡如水的語氣,但在此刻的聽者耳中,仿佛憑空多了幾分溫煦與柔情。
在無人看到的小角落裡,宣凝展顏微笑,眼中星火萬千。
可惜好景不長,還沒說幾句,聽筒那邊的聲音就帶著明顯的焦急與不耐煩,“公司這邊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處理,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宣凝感到些許手足無措,“哦,好……再見!”
話音剛落,耳畔熟悉而冰冷的嘟聲便再度響起。
仿佛是在嘲笑著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苦笑一聲,頹喪得放下手機。
儘管一開始就能預想到最後的結局,但自己每一次都會像飛蛾撲火一般,義無反顧地去自討苦吃。
沒辦法,她能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對自己置之不理,可自己卻怎麼也做不到。
平複了一會兒後,宣凝再一次舉起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了另一個名字,點下通話,便將其置於耳邊。
“喂,爸爸,是我!”
“是玉官啊,”那邊傳來細膩平和的男聲,語氣中夾雜著溫潤的調笑,如同一品上好的修竹,孤直堅毅又霽月清風,“你們那個節目裡不是不讓帶手機的嗎,怎麼,你偷偷藏了一部?”
“才不是呢!”宣凝氣哼哼地反駁道,認認真真向他解釋,“今天是除夕,所以節目組大發慈悲地歸還了我們的手機,給了兩個小時的時間讓大家同家人聯係。剛才我已經跟表哥和媽媽通過話了,現在還剩了一點點的時間,就來找你了!”
“我看過你在節目裡跳的舞,雖然有些細節處理得不夠完美,但總體來說還算瑕不掩瑜。”
“哼!”宣凝委屈地癟了癟嘴,嬌嗔的語氣帶著黏糊糊的甜膩,“您就不能好好的誇我一次嘛?”
自從我四歲開始跟著你學跳舞後,每次你都得絞儘腦汁地找出我的一些不足,然後再在最後麵加上一句不痛不癢的誇獎,每一次都是這樣!
雖然你告訴過我,那是為了防止其他小孩覺得自己的舞蹈老師厚此薄彼,以及避免我被誇得太多從而導致驕傲自滿……
但那樣真的很傷我幼小的自尊心啊喂!
以及現在這裡又沒有彆的小孩,你裝什麼裝呢!
哼,壞爸爸!
而手機對麵的壞爸爸一如預想中的一樣,發出了惡作劇得逞般的笑聲,如微風拂過銀鈴,脆響叮鈴。
“你在海南那邊生活得還習慣嗎?需不需要我安排人給你寄些東西?”
宣凝低著眼睛思考了片刻,“我要是缺什麼東西,都會讓表哥給我送過來的……對了,你給我寄些甘梅粉吧,就是我最常吃的那個品牌,要同一家店裡的!”
果然還是之前的甘梅粉味道最棒了!
對方應得乾脆:“成,等那家店年後開張的,我就讓雪薇把東西買回來。”
“最近天氣寒冷,你身子骨不好,要多加保重哦!”
“咳,咳……”幾聲壓抑的輕咳仿佛是在印證著她的話,許久過後,那人才用微微有些沙啞又虛弱的聲音對她說:“你也是,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兩人的體質幾乎是一脈相承的弱不禁風愛生病,尤其是宣凝小時候不愛吃飯,經常吃藥吃得比飯還勤,叫人不得不感慨遺傳基因的強大!
好在她近幾年長大了,口味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翻天覆地,變得什麼東西都會吃,看起來十分好養活。雖然因為小時候的過分挑食而導致折騰壞了身子,有些營養不良,現在不管怎麼吃,身高體重都比同齡的女孩子們差了一大截,但是,至少再也不會三天兩頭的生病,可比她小時候要健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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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凝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分針和時針即將就要合並成了一條直線,唯有秒針還在一步一格,步步逼近。
“爸爸,快要十二點了哦~”
她將手機拿遠了些,聽筒直直對向食堂裡正在齊聲喊著倒計時的女孩們。
“五!四!三!二!一!!!”
代表著新年的鐘聲響起,投影屏內的節目上和窗外無星無月的夜空中,同時綻開了絢麗的煙花,原本寂靜的深夜被照得恍若白晝,風華無限。
在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宣凝對著手機的聽筒大喊:“爸爸,新年快樂!”
對麵也惠風和暢地回了她一句:“新年快樂!”
“好啦,就不跟你多說了。”宣凝用餘光瞥到了從門口走進來的兩個工作人員,正拿著紙箱挨家挨戶地收手機,“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可是個乖寶寶!”
宣凝向他道了一聲晚安之後,便將手機關了機,乖乖巧巧地將其放到了紙箱子裡麵。
她回到餐桌旁,本來打算找找有沒有剩下來的菜啊肉啊烤串啊水果啊,可以應付一下宵夜的,剛坐下便感到左肩膀處傳來一陣輕拍。
宣凝迅速轉過頭,隻見薑夭妍站在了自己身後,還沒說話便遞上來了一張紙牌。
“江揚的花簽?”她疑惑地皺了皺眉頭,抬首問道,“你是讓我幫你背詩嗎?”
薑夭妍搖搖頭,伸手往旁邊指去。
宣凝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見江揚不知道為什麼被鄭葭纏住了,不論她怎麼掙紮都無法脫身。
原來,就在剛才,鄭葭終於想出了一首帶蘆花的詩——“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飛入蘆花都不見。”
於是乎,她就帶著這首詩去找遊戲的發起者談判,告訴她自己是白罰了一杯酒,為了公平起見,立誌要讓之前參與遊戲的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罰一杯酒,這樣才算扯平了。
江揚表示你可真是想得美!時間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現在背出來有什麼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