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演前的最後兩天,大家抱佛腳的抱佛腳,跳大神的跳大神,科學力量與玄學力量雙管齊下,保佑自己在正式舞台的時候不出一點岔子。
公演前的最後一天,所有人不管能力強還是能力弱,練得好還是練得差,都非常有默契地選擇了給自己放上半天假,休養生息,補充好電力去衝刺真正的賽場。
公演當天,後台化妝間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鬨繁忙,儘管比起上次公演少了差不多一半人,但吵鬨程度不減反增,像是淘汰了個寂寞。
以及節目組不愧是節目組,人少了一半順帶也將妝造老師數量縮減了一半,導致形成了和之前一模一樣的供不應求,大部分學員還是需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說……”林致雅換上那套由服裝組分配下來的衣服,站在鏡子左轉一圈,右轉一圈,眉心都快擰成了一個“川”字,“我們組的打歌服,還能不能再醜一點!”
流光溢彩恍若垃圾袋似的亮麵皮革高領黑內搭,加上飽和度高到可以閃瞎人眼睛的熒光天藍色短外套,這倆玩意放一塊,簡直就是個閃亮的燈球。
還有那件從上緊到下、不給大腿一絲呼吸空間的八分低腰鉛筆褲,本身款式就已經足夠災難了,偏偏還在上麵嚴絲合縫地鍍了一層閃閃發亮的彩色亮片,比美人魚還瑪麗蘇。
不懂就問,節目組的燈光師是集體跑路了嗎?指望我們學員自己在台上發光?
正在她滿腹牢騷之時,孔翊平靜中還夾雜著幾分欠揍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漫澤爾娛的審美就這樣,你又不是第一次參加公演了。”
當時一公的那麼多醜衣服,你都忘了嗎?
不過聽到林致雅的抱怨後,孔翊也下意識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披著一件鬆鬆垮垮的黑色皮衣,袖長過膝,擺長過踝,乍一看就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哪哪兒都不合適。
而且腰部位置還莫名其妙抽出來了幾條淺藍色的編織帶子,長短不一地垂下來,惹得她情不自禁地撇了撇嘴,內心感慨真是有夠醜的!
眾所周知,林致雅的思想屬於外太空,而她的時尚審美觀,也和正常地球人不太一樣;至於孔翊,一個理工科直女,對她來說衣服的作用隻是保暖蔽體,穿搭什麼的,純粹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乾。
如果是她們兩個都不約而同覺得醜的衣服,隻能說明——那是真的醜!沒有一絲優點可取的醜!
節目組這次還學聰明了,事前什麼表演服裝方麵的消息都沒透露,等到正式錄製前一兩個小時,才把打歌服全部搬到化妝間,一組一組地派發過去。
就算學員們對分到的衣服不滿意,可時間緊迫,也沒辦法像上次那樣,尋找替換或自行調整了。
高,真高,硬生生把所有人的後路都斷了個乾淨!
好一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醜大家一起醜是吧?
等等,話好像還不能這麼說……
“為什麼她們組的衣服就這麼好看?!”林致雅忿忿不平地往旁邊一指,不悅的眼神之中迸發出深深的羨慕與渴望,就像是窮人家的孩子望著彆家小孩手裡的豪華玩具,眼饞得都快哭了出來。
而被她所指的對象,恰恰就是宣凝她們的《千年》組。
一組五套,皆是優雅而飄逸的漢元素裙子,白色為底,藍色與青色做配,像是雨後放晴的天空,像是初春冰雪消融之際的原野,又像是清麗淡雅的精品瓷器,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裙擺雖然有長有短,但每一條裙子都絲毫不吝嗇布料,層層疊疊的猶如牡丹初綻,馥鬱華麗。
就像是古裝電視劇裡的那些仙女一樣,純潔無瑕,不食人間煙火,仿佛一跺腳就會飄然而去,化為天上一顆星子。
這才叫打歌服好不好!
哪像我們身上的,說破布都是在抬舉這堆惡心玩意了!
感受著林致雅體內的怨氣正在呈指數飆升,江揚無可奈何地勸慰道:“人家是聲樂組的,沒有編舞也不用走位,就算是穿得左一層右一層束手束腳,也絲毫不會影響到舞台效果。你跟她們比什麼?”
話雖如此,但語氣之中那若隱若現的酸澀,還是不小心暴露了其心裡最真實的渴盼。
其實不隻是《千年》,放眼望去,其他組的衣服也是各有各的精致,各有各的炫酷,滿園春色,應接不暇。
隻有我們組,慘不忍睹,內娛妝造界的奇葩,是多看一眼就會瞎的存在。
擱誰身上誰不破防啊!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宣凝本來在幫著蘇美妡戴發冠,聽到旁邊人對她們組服裝的評論,眉頭一皺,直接雙手叉腰地走了過去,“說這衣服束手束腳的,要不我現在連做二十個後手翻,給你們看看?”
二十個……後手翻?
沒錯,她還真行!
即便是穿著這麼一身複雜繁瑣的仙女裙,大家也根本不會對她的實力有任何懷疑。
不過在狹小的化妝間做後手翻,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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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翊扭過頭,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番她的衣著,“這裡地方太小恐怕施展不開,但你可以在舞台上翻,這樣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好主意!”宣凝聞言眼睛一亮,看起來是真的對此表示認同,眉開眼笑地轉身往回走,打算用這短短的一兩個小時,思考如何在聲樂舞台上加入後手翻。
期間途徑林致雅,還不忘給自家好友一個代表著同情的擁抱,“沒事噠,rapper都是這樣穿的,你習慣了就好。”
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你要怪也就隻能怪你自己當初頭鐵,選擇了原創rap。
畢竟這回二公的四個聲樂組,分到的衣服都還挺好看的,或許你真是命中無緣,隻能錯過吧。
林致雅才不管什麼有緣沒緣的,她隻在乎此時此刻自己要如何拯救這一套災難裝扮,隨手抓起一把收納筐裡的口紅,自暴自棄地擺在宣凝麵前,“難道rapper連一支正常顏色的口紅都不配擁有嗎?”
滿滿一大把,什麼綠的藍的黑的紫的,每一個顏色都讓人感覺身中劇毒,無藥可醫。唯一一個紅色的,竟然還是那種加了致死量閃粉的水紅色潤麵唇釉,簡直和身上那套行走的燈球師出同門。
所以妝造老師是把所有滯銷色口紅,都一股腦扔在我們組的梳妝台上了?
還真夠大方的呢!
“或許……我可以試試幫你調個色!”
“什麼調色?”
麵對林致雅的困惑,宣凝神秘一笑,快步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從包裡取出了一疊磨砂透明便利貼,將那隻熒光水紅色的唇釉蘸出一些放於其上,再拿出紫色唇釉,同樣挖出一小塊放在另一邊。
然後,她就拿起了一支小唇刷,將兩處顏色少量多次的混合在一起,不停攪拌均勻,直至混出自己想要的第三種顏色。
這手法,簡直就跟美術生調水粉顏料如出一轍。
就連不苟言笑的孔翊都忍不住發出了靈魂拷問:“這到底是化妝還是畫畫……”
嗐,反正都是拿著一堆東西塗塗抹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化妝和繪畫,完全就是可以相通的。
不知左右橫跳了多少次,刷杆都快掄出了火星,宣凝才終於停下攪拌動作,用唇刷勾取一些調配出來的梅子醬色,細細替林致雅描繪唇形。
兩分鐘後,大功告成,“現在的顏色就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