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命運的隨機安排在無意之中變得格外巧妙,真讓人不得不相信玄學的魅力。
就比如這次二公,純粹用抽簽來決定的演出順序,誰先誰後全憑命中注定,而被分配到的壓軸和大軸,竟然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精彩,極其具有節目效果,為整場公演的錄製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比如說《心雨》,賽前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聲樂組配置天花板,而正式舞台效果同樣也是理所應當的優秀,絲毫沒有讓大家失望。
這首歌的原版,從編曲到旋律都比較簡單,來來回回就是這麼幾句詞,重複個好幾遍,清新自然,朗朗上口。
而將其搬到競技舞台上的時候,如何在有限的篇幅之中展現自己的聲樂技巧,以及如何改編曲調以便更好地表達出情緒的遞進,都是十分值得琢磨的事情。
在最後一段副歌部分,她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選擇中心位主唱或者齊聲合唱的處理方式,而是化用了大合唱的唱法,一小段旋律之中,有主音定調,有低音和聲,有高音映襯,甚至還有人聲哼唱夾雜在配樂之中用作伴奏。
在大部分的偶像舞台上,表演者們都會儘可能地去追求歌舞同步,通過整齊劃一的表現形態,達到利落美觀有氣勢的效果。
否則的話,整個表演都會變得非常淩亂懶散,不儘人意。
可這一組的成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彆說曲調旋律了,她們連聲音都不同步,這邊一句話都快唱完了,那邊才剛剛開始高音切入,亂中有序,相得益彰,五個人硬生生整出了百人合唱團的架勢。
這無疑是一招險棋。
但她們下得很好,風險越大回報也就越大,成功在觀眾們心裡刻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提升了整場表演的檔次。
再比如說原創rap組,她們給自己的作品命名為《一罐奶油》。
嗯,沒錯,雖然林致雅寫的那些歌詞沒有一段被選中,但大家為了安慰她,還是給了她最終成品的命名權。
於是乎,就有了這個既搞笑又抽象,乍一聽還帶著幾分不知所雲的離譜名字。
整篇rap詞的主旨,大致就是諷刺這個肮臟的世界,乾乾淨淨的靈魂降臨於世上,不論怎麼規避,都逃脫不了沾惹塵埃的結局。
有的人見過太多的世態炎涼,終究選擇接受本心,不與世俗同流合汙;有些人卻在浮世喧囂之中逐漸迷失自我,最終淪落為行屍走肉般的奴隸。
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奶油”這個詞,初看之下文不對題,但細細品來,卻又飽含深意。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口巨大的罐子,把乾淨雪白的奶油存放進去,時間一長,難免就會發酸發臭,無法使用。
這是必然的結局,也是早已注定好了的悲劇。
就算用各種各樣的香精色素疊加調和,最終大概率也隻會出來一些花裡胡哨的四不像,再也回不到最初那般純粹的香甜軟嫩。
不分貧富,不分貴賤,每個人都像是被封存在罐子裡的奶油,纖塵不染地到來,遍體鱗傷地離開。
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消極的意味,可rap嘛,要的就是這種暢所欲言、標新立異,越是創新叛逆的題材,便越容易受到喜愛與追捧。
更何況,她們唱得也確實是不錯。
江揚是中心位,因為她台風好氣勢強,單從外形上看,也是她會更加能撐得住場麵。
孔翊被分到的詞並沒有很多,隻有副歌部分的句話,不過卻是整場表演的精髓所在,之前一大段旋律所烘托出來的情緒,也在她張口的那一刻,正式達到了頂峰。
而她們那些單看之下醜得各有千秋的服裝,一站上舞台,配合著忽明忽暗幾乎要亮瞎人眼的閃光燈,卻莫名顯得好看了不少。
不得不說,災難的衣服就得配上更災難的燈光,這叫做負負得正、以毒攻毒,在舞台風格足夠叛逆獨特的情況下,人們也就不會再在意服裝的美醜。
甚至會覺得這衣服不是難看,而是時尚!
隨著音樂旋律的越發急促和舞台燈光的閃爍不定,觀眾席上,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不管是不是台上學員的粉絲,都在賣力地揮舞著熒光棒,又是蹦躂又是尖叫,甚至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跟著唱。
簡直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情緒釋放,人聲鼎沸,震耳欲聾。
自此,二公的十一個舞台均已演出完畢,每個學員的票數也都已經出來了,正在後台進行統計整理。
邁著沉重蹣跚的腳步回到休息室後,林致雅直接就往階梯座位上一癱,打開胸腔不停地喘著粗氣,“呼!真是累死我了……”
滿頭大汗,眼神迷離,聲音虛弱不堪並且還斷斷續續,就像是剛剛跑了八百米體側一樣,半條命都快累沒了。
可惜她的隊友們該擦汗的擦汗,該喝水的喝水,理都懶得理她,孔翊也是大發慈悲才給衝她翻了個嫌棄的白眼,“你乾什麼了就累?”
“雖然我不太懂rap……”宣凝看著她毫無形象的姿勢,搖頭輕歎一聲,拉著胳膊就將人拽直了身子,“不過你分到的那一part,貌似是整首歌裡最簡單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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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也可能是林致雅的rap水平和表現形式,讓這一部分看上去很簡單,仿佛隻要快速得念詞就行了。
放棄吧林致雅,你和rap的關係就像是陳世美與秦香蓮,有緣卻無份,強行湊在一起隻會弄得苦大仇深,兩敗俱傷。
希望通過這一次教訓,你以後應該也不會想要強行跨界成為rapper了。
以及你現在其實並沒有很累對吧,大概隻是想給自己找一個躺平休息的理由而已。
一下子就被點破了心事,林致雅略顯尷尬地轉了轉眼珠,“我……我這叫做靈魂體層麵的委頓不振,你們這些愚蠢的地球人是不會懂噠!”
誰說我不累了,剛剛導師團提的那些問題,一大半都是由我來應付的好不好,頭腦消耗過度一樣會很疲憊的呀!
而且現在演出都已經結束了,不就應該全身心放鬆下來,愛用什麼姿勢休息就用什麼姿勢休息,需要哪門子的形象管理……
啥,你說現在還在拍啊?
後麵還有最終成績宣布環節?
靠,那就趕緊的啊!我還等著回去吃飯呢!
與此同時,很多學員心裡其實也是和林致雅一樣的想法,隻不過她們沒有表現得如此高調,強忍著疲憊與饑餓,焦急等待著最終成績的宣判,預示著這麼長時間的忙碌練習終於是又告了一個段落。
在一片望眼欲穿之中,嚴衡總算拿著新鮮出爐的成績單,如一抹璀璨曙光般闖進了休息室。
“現在,你們二公舞台的所有成績排名,全在我的手上了,”嚴衡衝著女孩們揚了揚自己手上的台本,“大家想知道嗎?”
“想!!!”
聲音出奇地一致,甚至比好幾組的正式舞台還要整齊。
廢話!如果不是為了著最後的比賽成績,那我們這段時間拚死拚活到底是為了什麼,過家家啊?
嚴衡這次也沒有多賣關子,他首先宣布的是舞蹈賽道成績,總票數有多至少依次是:《白月光》、《迷迭香》、《trouaker》和《康定情歌》。
第一名自然就是周淨瞳她們的《白月光》。
雖然早就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可當真正聽到結果的那一刻,女孩們還是興奮地跳了起來,相擁而泣。
誰說慢歌舞台贏不了的,我們這不就是贏了嗎?
曆史啊,請銘記這一刻吧,我們創造了“奇跡”!
其他學員也開心地跑過去為她們鼓掌道賀,其中還不乏一些同賽道的競爭對手:
“可以可以,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