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的時光往往過得很快,恍若白駒過隙,稍縱即逝。轉眼之間,又是一天的訓練進程結束了。
袁婉傾和周淨瞳並肩走在通往宿舍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從自己心目中的助演學長,一直聊到了剛剛吃過的晚飯。
提起這個,袁婉傾便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唇,“今天食堂的新品花椰菜沙拉,味道還真不錯,可惜凝凝是沒有這個口福嘍!”
這便是熱門選手的悲哀,錄完衍生拍廣告,拍完廣告做直播,一天到晚東奔西跑的,總也不見個人,甚至出門跑外務的時間,都要比留在練習室訓練的時間多。
這不,人剛一下課就跑走了,非得等到大半夜才能摸著黑回來,好像說明天上午她也有工作,又是大半天不能和室友們在一起訓練了。
長此以往,也就理解了宣凝為何一直都是這樣卷生卷死。在外務工作上耽誤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不得不從空閒時間裡麵勻出來一部分,以保證訓練進度,避免被其他學員給追上去。
如此忙碌,真叫人心生羨慕,同時又唯恐避之不及。
周淨瞳滿含驚訝地瞪大眼睛,捂著嘴巴打趣:“稀奇稀奇,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上吃沙拉了?”
還記得當時,又是誰說隻有草食動物才吃這玩意的?
袁婉傾將嘴角一耷,神態委屈,苦大仇深地嘟囔道:“還不是為了要上鏡減肥……”
要怪就怪節目組的食堂,乾嘛把飯菜做得那麼美味,不知道像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對食物可是完完全全沒有抵抗能力的嘛!
肥胖就是這樣,悄悄的悄悄的,一切正常,拿出入營前的衣服,卻穿不上!
唉,沒辦法,現在就剩這麼幾天了,縱使是一路爬著也得撐過去。袁婉傾終於是徹底繳械投降,正式加入了食草大軍的隊伍。
好歹節目組也算是有點良心,這段時間食堂裡麵花樣倒騰各種減脂餐,不論是口味還是賣相,都比一個月前的提升了不止一點點。
否則啊,非得吃出精神病來不可……
“淨瞳姐,桌子上有一封信,應該是給你的。”
“我的信?”
聽到林致雅的提醒,周淨瞳這才扭頭往身旁的桌麵一瞥,發現正中央的位置上,確實放著一個小巧精致的淡紫色信封。
東西太小了,顏色也並不顯眼,以至於周淨瞳剛才走進宿舍的時候,還以為是誰落在上麵的一張小卡片,根本就沒有多加在意。
她帶著滿肚子的疑惑拿起信封,純色封皮簡約素淨,湊近了,可以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香草味,很熟悉,但卻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聞過。
信封上還用黑色簽字筆規規矩矩地寫著“周淨瞳收”四個字,字體俊秀,恍若遊龍在雲中盤旋,同樣也帶著一股撲麵而來的似曾相識感。
周淨瞳眉頭緊鎖,不禁發問:“這是誰送過來的?裡麵又寫了些什麼?”
如果是訓練營裡的其他學員,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過來找我明說啊,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寫信。
可如果不是學員,那又會是誰呢?
對此,林致雅也是迷茫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反正今天是我第一個回宿舍的,而在我回來的時候呢,這封信就已經被放在桌子上了。”林致雅抱著一大團毛線,嬉皮笑臉地挪了過來,“我可是受過素質教育的新時代好青年,才不會私拆他人信件!”
言辭之間輕快自得,仿佛是在炫耀加求表揚。
周淨瞳緩緩將信封翻了個麵,看到封口處那個壓了乾花的火漆印,心思一動,啞然失笑,“我看,是因為你害怕自己拆了之後,沒辦法將封口恢複原狀,被我發現難堪吧?”
火漆封緘能夠有效避免信件被人私拆,因為乾了的火漆印撕開之後,便再也粘不回去了。
恐怕也隻有這東西,才能壓抑住林致雅那濃濃的好奇心。
雖然林致雅本人並不認可周淨瞳的觀點,臉不紅氣不喘的,梗著脖子回嘴:“無憑無據,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那你現在湊到我旁邊乾什麼?”
“……”
乾什麼?
哎呦,當時是過來偷窺的啦!
不知為何出現在宿舍裡的神秘信件,用腳想想都知道,裡麵肯定隱藏著絕世八卦,放出來也好讓大家開心開心嘛!
不過,既然周淨瞳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林致雅也不好繼續沒皮沒臉地賴在這裡不走,稍有些遺憾地癟癟嘴,又迅速往旁邊挪了挪,在兩人之間空出了一段適當的安全距離。
周淨瞳這才放心地將藏在身後的信封取出來,用長指甲一點一點地將封口挑開,取出裡麵折疊平整的信紙,一目十行地快速閱覽著。
信紙不大,裡麵的內容應該也隻有寥寥數語。旁人不知道上麵都寫了什麼,隻看見周淨瞳的表情,從茫然轉變成訝異,從訝異又轉變成欣喜,嘴角的笑意如同花園中最最明豔的那朵海棠花,釀著最最甘甜清香的蜜糖。
“原來是他……”周淨瞳捧著信紙,輕聲呢喃,眼睛裡像是綴入了漫天星辰的光華,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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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雅雖離得遠,但卻一直豎著耳朵在打聽這邊的動靜,剛好就把那四個字完完整整地收入了耳中,趕忙出聲詢問:“他是誰啊?”
可惜周淨瞳全程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搭理她,甚至連個眼神都不肯多給。
“是他過來了……”
周淨瞳沒頭沒尾地撂了這麼一句話後,猛然轉過身,如同一陣風似的奪門而出,霎時間便消失無影。
“哎!”林致雅下意識伸出手,本打算拉住她來問個究竟,然而因為反應不及,連人的衣角都還沒有碰到,眼睜睜地看著周淨瞳在麵前溜走,也不知道是出門乾什麼去了。
她隻好抓起桌上的空信封,倒過來用力抖了抖,試圖從中找到一些驚喜掉落的線索。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信封裡統共就隻有這麼一張信紙,還跟著周淨瞳一塊飛出去了。
而另一邊,周淨瞳也是一刻不敢停歇地在過道間穿梭,跑出體育館後,果斷選擇抄近路,來到了不遠處的碧漪湖畔。
碧漪湖的旁邊有條小道,平日裡一直用高圍欄圍著,就算是有學員散步到這邊,也沒辦法越過圍欄跑去對麵。沿著小道往前走差不多五十米,便到了一棟外形設計精美耐看的小樓房。
聽說那樓房本是要用來開民宿的,卻在剛剛裝修完工的時候,恰巧撞上了《年華正好》節目的錄製。
於是節目組就臨時租用了那棟新民宿,充當導師團在訓練營裡麵的宿舍,還有這段時間要過來的幾個助演嘉賓,也是被統一安置在那裡麵的。
反正民宿裡麵的房間多,不愁不夠住。
學員們並非是不能去到民宿那邊,但就是因為碧漪湖這裡的通道長期上著鎖,不能走,所以必須得繞好長一段路,特彆麻煩。
周淨瞳也並沒有這麼多時間來回奔走,而且要是繞過去的話,一路上難免會碰到那些麻煩的狗仔代拍,像蒼蠅似的無孔不入,萬一留下證據落人口實,後續處理便麻煩了。
此時此刻,我隻要遠遠地看他一眼就好……
周淨瞳停在那扇沉重的大鐵門外,透過柵欄門上的縫隙,努力朝裡麵張望著。
眼下正值黃昏,夕陽綺麗,她一路上也跑得猛,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喘順氣。雙頰湧現出來的淡淡紅暈,襯得她整個人越發嬌豔欲滴,一時間倒分不清是晚霞的眷顧,還是心潮的飄蕩。
在餘暉映照之下,依稀可以看到民宿門口站著一人,歪著身子倚靠著院邊欄杆,微微低頭,應該是在看書或是看平板。
那人上身穿了一件簡簡單單的白襯衫,下身是米白色的闊腿西裝褲,休閒而不失優雅,從頭到腳的淺色裝束,與當下的天色極為相配,明霞灑下,仿佛為他全身都蒙上了一層白金色的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