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
易華啟剛剛起身,發現床邊空無一人,看了眼盛開著鮮豔牡丹的被子,易華啟便苦笑搖頭。
“華啟,你起來了?”這時,月蓉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易華啟一愣,看向屋門,卻見月蓉正端著一碗清粥,緩緩走來。
“你呀...。”易華啟再次苦笑。
“昨日夜裡你可是說了,無論高中與否,回來便要娶我的。”月蓉坐到床邊,玉手輕撫著易華啟的胸膛。
易華啟握住了月蓉的手,鄭重的點頭。
“我說話算話。”
時光匆匆眨眼即逝。
四十年後。
豔陽高照,在這個陰雨綿綿的倦春城極為難得。
“噠噠噠。”一串馬蹄聲突兀的響起,向著倦春西城奔去。
沒過多久,車夫一拉韁繩,幾匹高頭大馬便在一處極其豪華的宅院前停下。
馬車一停,立即有十幾個身穿鎧甲、腰胯長刀,極其凶狠的壯漢把馬車保護其中。
“相國大人到了!”這時十幾人中,為首的大漢,對著華貴的馬車一拱手,恭敬的說道。
“嗯!”車內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隨後便聽那老者,又對車內另一人說道,“夫人,我們到家了。”
“嗯,下去吧老爺。”不消片刻,便聽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在裡麵傳來。
而後,車簾掀開,一個白須白發,卻有著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威嚴老者在裡麵走出,卻正是如今名動天下大尊國的相國,被奉為天下學子老師的易華啟。
易華啟剛一落地,便回身去攙扶緊隨其後下來的婦人。
這婦人也是滿頭花白,不過看其此時的樣貌,依稀可見她年輕時的傾城之姿,卻正是月蓉。
“相國大人,您的這處地方,已被倦春城縣令王木也給改建了,裡麵並無人居住。”那個為首的大漢,對易華啟恭敬的躬身說道。
易華啟看向身前華麗的屋子,眸中光芒閃動,卻並沒一點興奮的意思。
他回想起那時的茅草屋,那時的清靜幽雅,如今卻麵目全非。
“哎,曾經的記憶就這麼毀了。”易華啟搖
頭苦笑。
月蓉拉著易華啟的手,臉上笑道,“你貴為相國,誰還敢讓你曾經的住所那般落魄,吳遠山這個州府和王木也這麼行事也是人之常情。”
易華啟點點頭,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四十餘年,現在到了他這個位置還有什麼看不懂的,他並不怪改建他房子的人,隻是感覺有些可惜罷了。
“我們還進去看看嗎?”月蓉看著易華啟的神色變化問道。
“不去了,回吧。”易華啟索然無味的搖頭,便回了馬車。
“噠噠噠。”
馬車再次動了,而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數次後,倦春城外的江畔,一葉小舟在江上靜靜浮著。
易華啟坐在桌上,將手中清茶送入口裡。
月蓉蒼老的臉上滿是柔情。
她沒看錯人,易華啟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自那日易華啟進京趕考之後,月蓉便為自己贖了身,在易華啟的茅草屋等他。
足足等了將近一年,被皇上欽點的狀元易華啟,在萬人的歡呼中回鄉。
同樣的,重情的易華啟,回鄉第一件事便把月蓉明媒正娶過門,成了他的妻子。
隻不過有一點令月蓉沒想到,易華啟自從高中狀元之後,官路平步青雲,僅僅二十年的時間便坐到了大尊國相國的位置,這一坐就是二十多年。
每每想到這裡,月蓉便不禁為自己當年的決定感到慶幸。
“夫人可願再為我唱上一曲?”易華啟笑著看向月蓉,說道。
月蓉蒼老的臉揚起笑意,“可以,不過先要老爺在為我作首詩才行。”
他們二人對視一眼,想起了六十年前他們相遇時的情形。
易華啟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須,搖頭一歎,“好!”
他眼眸微動,想了想,便開口誦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月蓉美眸流轉,掩嘴輕笑,仿佛回到了年輕之時。
“老爺還真是大才子呢。”說完接過一旁下人送來的琵琶,輕輕彈起。
還是那個曲調,還是那個人,隻是聲音卻不是在清麗婉轉,不過卻如暖流湧儘了易華啟的心田。
易華啟閉起了眼睛,靜靜欣賞。
“轟!”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
易華啟猛的睜開眼睛,起身看向天空,卻見一道道白光將整個虛空分成了無數塊,一個個詭異繁複的靈紋在其中浮現。
“這是怎麼回事!”月蓉也上前一步,走到易華啟的身邊
,瞪著眼睛駭然的說道。
忽的,他們二人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精光,紛紛現出一抹明悟的神色。
下一瞬,原本相依相偎的兩個老人猛的分開,警惕的看著對方。
“小蟲子。”
“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