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當時你我分離,我已是必死之局,卻想不到絕處逢生,柳暗花明,逃得一命到了極南。”
季遼聞聽蘆竹的話,回想起與蘆竹分彆之時的種種,被金丹期修士追殺了一年,就在油儘燈枯之際,卻是得了一份情緣。
被十幾個煉神期修士圍殺,卻轉而掉進了另一個界麵。
本以為在那界麵裡會耗上幾百上千年,卻沒想到見到了混元。
逃出那裡,又被巨虎帶進了虛空寒流。
此後到了極南,做陳家客卿老祖,成種道山的一峰之主,回仙北的路上被妖族鎮壓二十年。
種種的種種無一不是九死一生,可以說他這上半生的經曆,已然經曆了常人一生所經曆的事了。
聽了季遼的話,蘆竹神色略顯暗然,對著季遼低下了頭,說出了他這百年裡一直想對季遼說的話。
“蘆某對不起你。”
“哈哈哈,蘆兄說笑了,當時情急又有何對不起之說,而且現如今我不是回來了麼,你在宗門裡暗中照顧龍姬母女,子禾已經和我說了,季某應該感謝你才是。”
“當時你已發現不對勁,若不是我覺得沒什麼的話,想來你我早就逃回神東了,也不必你們一家相隔這麼多年才再次相見。”
“誒,此事休得再提,此乃定數,命也。”
“是啊,定數,命也。”蘆竹也是一聲長歎。
“好了,蘆師兄此情此景多說無益,當痛飲!”
季遼說了一聲,抬手一揮,一道流光飛卷而出,飄忽之間卷住了兩個封著封泥的酒壇,落回了他們身前。
蘆竹眸光閃動,看著眼前的季遼,那壓抑了許久的豪氣與灑脫再次湧上胸口。
“哈哈哈,說得對,此情此景當痛飲。”
說罷,一掌拍飛了酒壇的封泥,舉起酒壇仰頭灌了下去。
頃刻間,那清澈的酒液狂湧而出,當頭淋下,澆灌了蘆竹一身。
而蘆竹仿若未決,任憑那酒水淋身,咕咚咚的喝了起來。
季遼也是哈哈一笑,如蘆竹一般,舉起酒壇仰頭喝了起來。
一壇酒頃刻散儘,蘆竹抬手一揮,卻聽一聲破空聲傳開,他手中的酒壇立時飛射而出,徑直打在洞壁之上,啪的一聲碎成了無數片四下飛濺。
“哈哈哈,痛快,痛快!”蘆竹仰天長嘯。
“痛快!”季遼也是如蘆竹一般,遂而再次取來兩個酒壇,再次與蘆竹喝了起來。
男人之間的情義不用多說。
百年不見,他們隻是簡單的問候,便開始豪飲,一切的喜怒、一切的哀愁都在這酒液裡化解。
數個時辰之後。
“想不到百年不見季兄竟已到了這一步,現如今蘆某在季兄眼裡還不如一隻螻蟻了。”洞府之中,蘆竹哈哈笑道。
不過蘆竹這話是真心之言,他們乃是至交,自然沒旁人那麼多的酸意。
“拿命換來的,又有什麼值得說的。”季遼笑著回道。
他們周圍散落著小山般的酒壇,不過因為他們二人都有修為在身,這些凡物根本不能亂了他們的心智。
“哈哈哈,如果早知有你這般修為,你所經曆的蘆某也願經曆一番。”蘆竹再次哈哈一笑。
“機緣巧合,僥幸不死罷了。”季遼隨意的一擺手。
“對了,以後你打算怎麼辦?是留在神東還是繼續遊曆?”
“我在極南已有了基業,自然是要回極南的。”
“回極南....。”蘆竹遲疑了一聲。
季遼看出蘆竹的不舍,想了想遂而說道,“蘆竹你與我情同兄弟,不瞞你說,我在極南落腳的地方乃是一個仙家洞府,紫氣宗與之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次,而且那裡強者如雲,儼然就是一個小世界,你留在紫氣宗不如與我同去那裡修煉。”
蘆竹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沉吟了起來。
季遼看著蘆竹的表情,笑著說道,“你放心,你與我乃是至交,與我同去我不會用修為來壓你,自然是用兄弟相處,而且我的幾位同門都已是元嬰期的修為,將來若是你想拜他們為師,求得大道,我可為你引薦,畢竟紫氣宗太小了,想求大道太難,天地很廣,安心一域耽誤的可是你自己。”
蘆竹眉頭再次皺緊了幾分。
季遼該說的都說了,如何取舍就看蘆竹自己。
“你是說,你所在的宗門....”蘆竹明顯有些動心,狐疑的問道。
季遼嘴角微微一揚,當即明白了蘆竹的心思,想來也是,隻要心有大誌,一心向道者,誰又想錯過這個機會呢。
“我所在的宗門乃是極南第一大宗門,我的師傅乃是煉神後期的修士,修為通天,放眼整個凡雲大陸,能與之抗衡的不過五指之數。”
蘆竹暗自吃驚,不過卻也沒太過慌亂,再次沉吟了起來。
他眼眸閃動,想了想才淡淡點頭,“既如此蘆某還要多謝季兄引薦了。”
“哈哈哈,如此便好。”季遼哈哈一笑,拍了拍蘆竹的肩膀說道。
蘆竹的人不錯,憑借百年來這麼折磨自己就能看得出來,而且自己修為低下之時,沒少得蘆竹的照顧,既然自己有了好事,那麼自然也要拉兄弟一把。
季遼是誠心相邀,蘆竹能看得出來,既然有求大道的機會,蘆竹也不想錯過,馬上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