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一入季遼元嬰的眉心,季遼元嬰的小臉上立即現出一抹痛楚,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
心魔。
心魔何以形成?
人自出生便是純淨無暇的,隨著長大,經曆了苦難、喜悅、憤怒、悲傷,那顆純淨的心逐漸被世間紛擾沾染,遍布了塵埃。
其實,人生就是一場劫難,人生來便是渡劫而來。
喜悅不能長久、苦難也僅是一時。
匆匆歲月不過百年,種種經曆填雜其中。
誰說喜悅不能形成心魔?誰有說苦難又必須形成心魔?
喜悅沒了,心魔也就來了。
苦難過了,心魔也就化解了。
其中一切皆因當局之人看不穿而已。
迷蒙之中,季遼睜開了眼睛。
天空霧蒙蒙一片,天地充斥著一股濃鬱的死氣,腳下是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悠長石路,放眼望去,不見儘頭。
“嘩啦啦。”
忽的,就聽嘩啦啦的鐵索的聲音響起,季遼尋聲一看,卻見在他身側不遠是一條奇長無比的人流。
這些人身影虛幻,低垂著頭顱,一副喪氣模樣。
這些人年齡不一,有老有少,大的已是古稀,小的卻僅有幾歲而已。
他們被一條鎖鏈洞穿了胸膛,連城長長的一串,緩慢的挪著步子。
“誒誒誒,快點快點,趕緊走,耽擱了時辰,把你們打下煉獄嘗嘗苦頭。”
就在這時,一聲叫罵在人流後方傳來,接著就見一個帶著高帽,手持鋼鞭,身穿衙役服飾的中年男子,飄忽而來。
這男子身高體大,麵色發青,身上罩著一層濃鬱的死氣,就好像是一縷怨氣極重的幽魂。
“誒,你這女人能不能走快點。”
那青麵男子到了一個地方突然停了下來,對著一個老嫗叫罵了一句。
“誒呀,鬼差大人,我的魂魄虛弱,行走的慢了些,還請鬼差大人見諒,見諒。”那老嫗見狀連忙對著青麵男子陪著不是。
“我見個屁的諒,你看看你身後,多少人等著呢,我警告你,若是在慢上一步,就讓你這婆娘嘗嘗我鞭子的厲害。”
那青麵男子對老嫗的懇求不為所動,反而是舉著手裡的鋼鞭嚇唬了老嫗一下。
“鬼差大人饒命,老婆子不敢了、不敢了。”那老嫗淒淒慘慘的躬身說了一句。
“哼。”青麵男子哼了一聲,手持鋼鞭掃了一眼,發現人流後方又有人慢了一些,馬上就是叫罵著跑了過去。
“誒誒誒,你擱這偷懶呢是不是....打你打的還不夠疼....
.”
青麵男子的聲音漸消,身影也逐漸遠去。
此時的季遼卻是愣在了原地,見到那個老嫗他的心就是一縮,仿佛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因為那個老嫗不是彆人,卻正是他娘季霜月。
季遼很快的就緩過神來,掃了周圍一眼。
“這是...幽冥鬼域?我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季遼好像忘記了什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滴滴的說了一句。
收斂思緒,管不了其他,身形一閃便向著季霜月飛了過去。
“娘...”未到近前,季遼就是呼喝了一句。
季霜月聞聽這個聲音腳步一停,眼睛裡滿是迷茫的看向聲音來處。
那一雙昏黃的眼睛裡滿是哀傷,當看清來人是季遼時,一雙眸子終於露出一抹光彩。
“兒子。”季霜月喊道。
“娘。”到了季霜月近前,季遼立即叫道。
這一刻,季遼那平靜的心再次狂跳起來,似掩藏在心底深處的什麼東西被挑動一般,霎時充斥了他的所有。
“兒子。”季霜月說了一句,伸出雙手捧向了季遼臉頰,但奈何那胸口洞穿的鎖鏈卻是擋住了她的動作。
一時間季霜月的眼睛裡湧起了淚水。
“誒,娘,孩兒在呢。”
季遼應了一聲,靠近了幾分,抓住季霜月的手,捧在了自己的臉上。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莫不是你也....”季霜月捧著自己兒子的臉,臉上有著欣喜,又有著一股哀色。
“沒有,孩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娘親放心,孩兒的命大著呢。”季遼立即仰頭回道。
“真的?你沒騙娘?”季霜月再次問道。
“孩兒從不騙娘的。”
“呼...那就好。”季霜月鬆了一口氣,隨後苦笑了一聲,“本想著能與你那死鬼老爹見上一麵,誰想到下了九幽地府卻是這般光景,這鬼差一點也不知通融啊。”
季遼聞言眸子裡露出一抹狠厲。